许彦伯拿着一件外衣,从后面为许敬宗披上:“收了吗?”
“收了!”
许彦伯脸上浮现出忧色:“雍王杀贺兰敏之,又坐实他谋逆的罪名,一声令下就是贺兰家十七颗人头落地,如此心志,怕是日后……”
许敬宗叹了口气道:“老夫年迈,许多事,力有未逮了,朝中的事,日后要仰仗雍王了……!”
“雍王只是雍王,并不是太子!”
许敬宗悠然长叹了口气道:“人道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老朽正是因为年迈,胆子小了……错了大好的时机,要不然,老朽岂会被致仕?”
许彦伯脸色凝重地道:“孙儿年少心智不足,看不透上意,这才吃了大亏。”
“福依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许敬宗道:“就算没有雍王,也会有英王、周王……”
许彦伯一脸疑惑地道:“孙儿不解!”
许敬宗低声道:“周国公贺兰敏之,于今上而言,是禁忌,更是逆鳞,碰不得,更揭不得。凡事皆有两面,周国公于天后而言,则是眼中钉,肉中刺,必先除之而后快……我就是没看透,才惹天后震怒,也算是咎由自取!”
许彦伯的脸色冷了下来:“周国公向来喜欢养死士,只怕……”
“什么死士,根没了就是无根的浮萍而已!”
许敬宗道:“为官啊,跟做人一样,左右逢源更不得,以后跟雍王多走动!”
许彦伯道:“孙儿记下了!”
“莫要轻视雍王!”
“哦!”
许彦伯有些不解:“为何?”
“刚刚教你了,你又忘了吗?”
许敬宗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东宫太子为人敦厚至孝,于今上而言,太子是好太子,可是于天后而言,恰恰相反!”
“孙儿明白!”
李贤被任命为同参大政之后,他一次政事堂也没有进过,而是蹲在府里研究美食,相较后世而言,唐代还是美食荒漠,大部分菜肴都做不出来,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一些烧烤、炖肉之类。
李贤为李令月这个肉食动物打开了一扇窗户。
李令月喜欢吃肉,而且是无肉不欢。可问题是,她跟在武则天身边,武则天只喜欢吃兔肉或者是素材,她是为了保证身材。
这样一来,可苦了李令月。
好在李贤做了荷叶鸡,红烧肉、粉蒸肉这让李令月非常喜欢,现在的李令月把立政殿当寝室,把雍王府当成了食堂。
“六兄,我又来了!”
李令月也不跟李贤客气:“今天咱们吃什么?”
“水晶肘子怎么样?”
李令月笑道:“好!”
等吃饱喝足之后,李令月道:“六兄,我天天过来蹭吃蹭喝,说不过去了,总要给你做些什么!”
“不用!”
“那我走了!”
李贤迟疑片刻,叹了口气道:“令月,你看出来了,那为兄就直说吧!”
李令月到底是小孩子,她现在表现得非常得意。
李贤指着周围的府邸道:“这里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吧?”
“知道,曾经的魏王府!”
李贤叹了口气道:“令月,你既然知道这里是魏王府,自然也听说过以前,魏王与李承乾相争的事吧?”
李令月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道:“知道一点!”
“咱们大兄为太子,我又被赐了这座魏王府,这说明了什么?”
李贤装作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道:“我不想跟太子争什么皇位,可是站在这个位置上,不是我说不争就不争的,会有无数人推着我争,我今天想找你,去求求阿娘,让阿娘同意我换封地就藩!”
李贤以前还是沛王,沛王的封地在沛县,也就是徐州治下。
可现在是雍王,雍州就是京兆府,下辖九县。
李贤现在想就藩也离不开长安,所以他想离开长安,需要换封地。
李令月抱着狐狸玩偶点点头道:“六兄,你这不行啊!”
李贤似乎不解地道:“怎么不行?”
“这么大的事,一只水晶肘子怎么够,必须要一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