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强因为年纪缘故从狮城WP(Worker's Party of Singapore)秘书长的位置上退下去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除了中间牵扯到WP官司的缘故出庭佐证还能获得一定狮城本地媒体关注外,其他再无任何实质影响力了。
最开始他自然不甘如此,但随着年岁渐长,以及他在WP内部的人脉网络也退的退,出事的出事,再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发挥余热。
WP从国会没有席位到现在的9个席位,对刘成强来说,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秦王扫六合尚且需要奋六世,想要动摇PAP(People's A Party)在狮城的地位,不是一代人能够做到的。
刘成强已经彻底过上了老年退休生活,每天早上固定先去社区农场种种菜,然后再去社区活动中心和一帮老头聊聊天,上午的美好时光就过去了。
作为WP的前秘书长,尽管退了也好歹能够享受一定优待,他没有住组屋,也没有和儿女住在一起,而是住在了狮城官方打造的海军部村庄。
这地方才修好没多久,整个社区除了绿化做的特别好外,还有社区农场、梯田和社区活动中心,甚至还包括了老年娱乐中心、医疗康养和商业的全配套养老社区。
看过这玩意再去看老中各路保险公司打造的所谓康养小镇会觉得那都什么鬼。
显然作为狮城的标杆性养老社区,海军部村庄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这走的是申请制,能住到这的要么自己有身份,要么子女有身份。
这天,刘成强和往常一样在种完地之后来到社区活动中心,打算找人下棋打发时间。
只是走进社区活动中心之后他发现不对劲,这里没有往常乒乓球噼里啪啦的声音,只有人声,而且明显讨论声很激烈。
刘成强推开门走进去,他发现老头们围成一個圈,然后齐齐头转向他,“老刘来了,赶紧来。”
“坐坐坐,你们WP这一回是了不得啊。”
“你们这次的计划打蛇打七寸了,这直接朝着淡马锡和GIC去了。”
“你们是真大胆,这也敢提的。”
“老李估计坐不住了。”
“他肯定坐不住,这摆明了就是在拆他的台。”
“老刘,来来来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这一回WP怎么有这么大胆敢提出这样的法案。”
老头们七嘴八舌,试图从这位WP前领袖的口中打听点八卦,最重要的是想打听WP敢动淡马锡,他们的底气何在。
刘成强还满脸懵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回答你们?
我还想知道怎么了呢。”
说完他平时的棋友递给了他一张今天的《联合早报》,头版头条终于不再是光甲航天的进展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刘成强非常熟悉的脸-贝里安。
而旁边的标题赫然写着:
“最大反对*WP的领袖贝里安试图动摇PAP对淡马锡的控制”
在这篇报道里联合早报的记者详细描述了贝里安近日提交给国会的管理条例,并对管理条例内容进行了深入分析。
看完后刘成强迟迟没有反应过来,他在想贝里安哪里来的胆子。
刘成强尽管是WP的前领袖,但他很有自知之明,在接受采访中他的表态是:
“WP在现阶段的目的不是要取代PAP,WP现阶段也没有能力替代PAP,所以民众不应该要求WP提出完整的替代政策或方针,这样的要求太高,也不实际。
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审视PAP的政策,指出有什么问题。可以的话,提出一些改善建议,同时提出一些跟施政方针不同的哲学和理念。支持者不能不切实际地要求WP提出整套替代方案。”
简单来说,刘成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动摇PAP的地位,也正是因为他有如此自知之明,所以他退休之后能有善终,并且能够受到优待。
WP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高层可远没有这种优待,不少都被扒出各种黑料而锒铛入狱。
“老赵,WP这一回是要动真格了吗?”
“老赵,你们真勇,这种问题都敢放到明面上来讨论。”
能在这住的老头,基本上都有点见识。
大家没人认为这个条例能够经过由PAP把持的国会审核通过,但光是这个问题被摆在明面上,引发民众讨论和关注,已经够大胆了。
他们甚至认为这件事和当年WP获得第一个国会席位一样有着象征性的意义,象征着PAP对狮城绝对意义上的统治进一步动摇。
“我不知道,我已经退休这么多年了,哪里搞得清现在的WP怎么想的。
现在这帮年轻人怎么想,怎么做,我压根就不清楚。”刘成强摆手,想死别拉上我。
他有把握,很快贝里安就会有黑料被曝出来,轻则主动请辞,重则锒铛入狱,不会有第二个结果。
刘成强实在不知道贝里安哪来的胆量。
他信奉老中的一句古话: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哪怕WP真想这么干,也得有把握再打PAP一个突然袭击,而不是提出一个注定过不了的提案,去刺激PAP和李家。
这里需要讲一下,在狮城的国会设置里,内阁和议员都有提交法案的权力。
但权力归权力,实际操作归实际操作。
议员们有这个权力,但是在1965年到2010年这段时间里,议员只提出过两则法案,并且这两则法案都没有经过通过。
本质上,在PAP高度控制的国会,WP议员提出法案只是一项形同虚设的权力。
在总统官邸,PAP的高层们则展开了秘密商讨,讨论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发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