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塞尔在成为天使之后有了人格分裂的迹象。

他的心里，他的灵内，他的精神深处，始终都有声音在催促他，影响他，制造着难以控制的冷漠，嗜血，残忍和疯狂。

序列二的罗塞尔可没有转过非凡途径，以他当时和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关系，蒸汽姬也不会在蜜月期给罗塞尔使绊子。

罗塞尔的性格也不像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序列二的大帝爱好和审美也肯定没有因为成为天使而所有偏移，应该还是会时不时地放松积蓄的压力。

这样的罗塞尔大帝，还是产生了强烈的狩猎和杀戮渴望，想要吞噬周围所有具备非凡特性的生灵，即便是持续在扮演和消化着魔药，也没见好转。

“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体内有一轮‘太阳’，未必善良，体内有一轮‘夜幕’。未必阴翳，但性情绝对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序列二开始就是神话生物，即便是最初的造物主都会受到体内聚合、分裂的本能影响，诞生于造物主尸骸之上的生命又怎么能够例外呢？”

林诺看到这里有些无奈，他其实也已经做好了成为天使之后神性开始逐渐压过人性的心理准备，这也是他最近想要培养一下人性，想要多在普通人之间走走的原因。

理智是暂时的，疯狂是永恒的。

林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改变这一点。

‘精灵王’作为疯狂的古神反而不需要考虑疯不疯的问题。

祂的心情烦躁想要打架那就去找其余的古神，想要发泄欲望那就随意地交合。

疯狂的时候想干啥就干啥，理智一些的时候也是想干啥就干啥，反而没有那么太大的影响。

只是现在的南北大陆脆弱的人类文明可经不住一位古神随意地发泄自己的情绪了。

不然外神这还没打进来呢，人类就要想办法给外神带路了。

“九月二十八日，我已经很久没写日记，之前大半个月内，我仿佛在看着自己一点点被陌生人取代，一点点变得冷酷和可怕，就连我的女儿贝尔纳黛都只能让我产生少量的父爱，很少很少。”

林诺阅读着罗塞尔日记表情先是严肃随后又变得古怪起来。

‘精灵王’的经验不太值得参考。

罗塞尔大帝的经历就很具有参考价值了。

一个女儿奴成为天使之后对女儿的父爱几乎都快要消失了。

这其实足以说明神性对人性的影响。

另一个同样具有参考价值的就是克莱恩。

克莱恩成为诡秘之主的经历在林诺的记忆中就属于那种...

只要我晋升的速度够快神性的增长速度就无法太过影响我的人性。

序列二非凡特性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渗透出来的时候已经晋升成为序列一。

序列一想要发威的时候成为了序列0。

序列0该让他面对疾风的时候又晋升成为了准旧日。

这就相当于一个饮下毒酒的人在毒性还没有发作的时候饮下了另一杯更毒的毒酒，只要痛觉神经被更猛烈的毒性给冲傻了之前想要发作的毒性就只能排队等。

林诺笑了一下将这更不具备参考价值的经历抛之脑后继续看罗塞尔的日记。

“就在我快要疯狂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数不清的赞美，那是所有在我改革里受益的人们，他们的声音仿佛船只的锚，帮我‘定位’住了自己。

“我开始有能力对抗那种渴望对抗那种发自内心的呐喊，我一点点走了出来，又能拥有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男人的正常情感了。”

林诺默然，这是所有的非凡势力公认的对抗疯狂的最优选择，只是他不太喜欢这种依靠信徒提供锚才能稳定精神状态的方式。

除非将自己的‘锚’打造成难以摧毁的事物。

“概率之骰活化程度足够高之后可以成为我的锚。”

“只是质量足够了数量却不太够。”

“如果放任概率之骰掌握更多生灵的命运那些被概率之骰操纵的生灵即便不信仰我是不是也会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我的锚呢？”

“理论上来说，如果给概率之骰足够漫长的时间，它能影响整个世界，让一切生灵的一切行为都由它掷出的点数确定，数据化除神灵之外的任何存在。”

林诺逐渐有些意动，他知道神战开始之前，黑夜女神为了演苦肉计是真的深深地动摇了自己的锚。

林诺不喜欢那种会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受到动摇的锚。

既然即便建立一个国家传播信仰信徒也会在生存受到威胁的时候舍弃对神的信仰。

那么为什么不将这些预定的信徒全部都纳入命运唯一性的掌控呢？

我需要信仰，但我不需要你来信仰，因为你无论是否信仰我，你都会为我提供信仰。

“如果换一种角度来看，概率之骰就是操纵一切生灵命数的宿命，我就是遥控宿命操纵众生的天道？”

“这怎么听上去像是那种注定会被会被推翻的反派角色？”

林诺虽然感受到了一种浓浓的大反派既视感，但是他其实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他可是没有打算伤害地球上的任何一个人，他只是想要将他们数据化而已。

这些人最多变成人机，他们还是他们，只是以后的生活有命无运而已。

新一代的诡秘之主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这个世界迟早要凉。

如果是外神衰败君王来统治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只会成为祂手中走向不断衰败走向终点的花圃，一直承受着衰亡的痛苦直到那位君王想要采摘的时候才会迎来解脱。

如果那位衰败君王打瞌睡一眨眼几万年过去，那被君王所遗忘的生命力还会承受上万年的痛苦，因为这位的权柄是衰败，而祂的权柄不全，祂的衰亡...没有终点和尽头。

“我跟外神比起来简直善良的像是正义小姐。”

林诺很快说服了自己继续看之后的日记。

门先生告诉了罗塞尔一些关于天使之王和唯一性的知识。

比如，如果没有办法‘容纳’唯一性，那在举行仪式，晋升序列0前，唯一性对序列1的天使来说，是拖累而非助力。

林诺赞同门先生的看法，小蛇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成为祂之前，也不会放任概率之骰的活化程度超出他所能接受的范畴。

罗塞尔梦到了天启四骑士之一的格林，然后带着他另外三个天启四骑士前往了那座无名小岛。

林诺在看到这部分的日记时眼皮直跳，班杰明.亚伯拉罕在罗塞尔寻找那座岛的时候提供了很大的帮助，爱德华兹还经常梦到死在那座岛上的格林。

“这位爱德华兹...还好他生育后代的时间比较早，不然即便晚年搬家到了伦堡，现在的冰山中将可能也就不会出生了。”

“罗塞尔能够找到那座无名岛屿绝对有他和门先生和堕落母神通过神秘学聚合的原因。“

“堕落母神的行事风格看着没有欲望母树张扬，可却独有一种上善若水、润物无声的味道。”

林诺在脑海之中阅读完了所有内容之后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交易会上。

“太阳”戴里克自动自觉地开口道：

“我已经成为‘公证人’。”

这个不需要告诉我们……“倒吊人”有种想捂住脸孔的冲动。

此时，“月亮”埃姆林则在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