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对于当初在廷根的自己选择了低调做人感到十分的庆幸，这都要感谢戴莉给他带来的深刻教训，不然，当时的林诺面对克莱恩靠着灰雾占卜还真的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克莱恩开挂啊！那么大的一个挂！

“我现在也终于想明白我是什么时候成为原初魔女神降容器的了。”

特莉丝回忆着在廷根时的经历抬起头说道。

艾丽萨听到‘原初魔女神降容器’这几个字惊地浑身一颤就想要抬头又被林诺抬手按了回去。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特莉丝看到艾丽萨身躯颤抖的样子得意地笑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们在廷根完成的诅咒仪式吧？”

“我当时向你隐瞒了一部分信息，那并不只是我为了消化女巫魔药，散播恐怖举行的仪式，我在准备离开廷根前往贝克兰德之前接到了来自雪伦夫人的一个任务，向原初魔女献祭，奖励就是欢愉魔女的魔药配方。”

“当然，向一个邪神献祭是很危险的，我很清楚这一点，我当时向你隐瞒也不是为了拖你下水，我就没准备邀请你过来和我一起，我本来只是想举办一个不完整的祭祀来敷衍魔女教会，我搜集的生命力大部分都用在了诅咒仪式上，只有一少部分在值夜者过来破坏的时候尝试了献祭。”

“我那个时候还是太天真，太单纯了，一个不完整，甚至压根只有一个开始，没有过程的献祭都能让我成为原初魔女选中的容器...”

特莉丝甜美的脸庞上此时带着浓浓的苦涩，她当时第一次进行冷血的教唆，那种舒服的感觉，就是她梦想和追求的场景，她当时返回陆地的时候意气风发，甚至已经隐隐不将林诺这个弱小的戏法大师放在眼中了，然后她就狠狠地栽了个因为神秘学知识缺失导致的大跟头。

“你现在告诉我，你当时派个傀儡过来为了躲避值夜者后续的追查，还是你知道我准备暗中尝试献祭？“

特莉丝脸上的苦涩淡去少许，她认真地望着林诺问道。

她很想知道林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林诺知道，她当时聪明反被聪明误，故意隐瞒情报最后才导致自己变成现在这样。

“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准备向原初魔女举行献祭仪式。”

“我当时操纵着那半个‘怪物’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防范值夜者和提前准备诅咒物。”

林诺当时确实不知道特莉丝隐瞒的消息，他当时就算是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在意，这种魔女教会自己人举行的献祭仪式，原初魔女又不会故意把自己的信徒都给杀了，特莉丝这么倒霉还是因为她被原初魔女给看上了。

额...原初魔女会特意看廷根一眼会不会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林诺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又不是很确定，他当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序列7啊，除了有点灵异傍身外没什么...额...他当时还加入了塔罗会...emm...这不会真是我的锅吧？不能吧？

“我残酷地戏弄了苜蓿号的船员，命运也进一步地戏弄了我，不知道安娜小姐知道了我这个恶人悲惨的命运会不会有所释怀呢？”

特莉丝叹了口气，她发现她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她除了抱怨一下这该死的命运还有魔女教会外也怨不得谁。

她选择的刺客途径，她制造了海上大屠杀，所以被值夜者盯上，她为了逃脱追捕获得力量成为了女巫，她自己在离开前为了序列6的魔药配方，为了戏耍一下魔女教会，选择了向原初魔女不完整地献祭，最后成为了神降容器。

“你的总结很到位，我也想到了一个我以往所忽略的问题，特莉丝，你现在还能够明确地意识到自己是特莉丝而不是原初魔女对吧？”

林诺这个时候终于从松弛的状态严肃起来，他拍了拍艾丽萨的背后示意她暂时停歇，林诺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

林诺因为知晓的神秘学知识太多反而被误导了。

在林诺眼中，神降容器是什么？天之母亲，各大正神教会的教宗，各大正神教会的天使。

实际上的神降容器呢？

一个最现实的例子，兰尔乌斯。

实际上，天之母亲也是如此。

黑夜女神当初神降天之母亲在图铎地下遗迹中为什么会选择给林诺一个机会？

林诺知晓的答案是没必要鱼死网破。

黑夜女神没必要舍弃祂的一具神降容器。

现在林诺在成为半神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他是被他作为穿越者对原著剧情的某些刻板认识给误导了。

天之母亲不是死去的封印物，祂是一位活着的天使。

林诺以前只以为‘天之母亲’只是一个被磨灭了精神的空壳。

林诺当时以为他通过窃运者符咒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毁掉天之母亲这个神降容器。

让黑夜女神自此之后再也无法使用而已，

实则不然，林诺他当时还是太保守了！

他当时一个旅行家设计的方式果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现在林诺是序列4的半神，他借助神降体会过天使的力量，他这才意识到，天之母亲很可能没有死，祂的精神还存在，只是祂的意志因为黑夜教会长久的封印被压制，陷入了沉睡的状态。

林诺当时如果真的使用窃运者符咒交换两个人的命运，黑夜女神为了避免被永暗之河给污染是一定会取消神降的，那么失去了黑夜女神压制的天之母亲的意识就有可能在永暗之河的气息下复苏。

林诺当时是有可能借助永暗之河的力量，借助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力量，抢走天之母亲这具神降容器的，最次也能够帮助天之母亲挣脱黑夜女神的束缚，一个隐秘之仆一心想跑，黑夜女神不想因为直接神降闹出太大动静的时候也只能任由对方逃走。

林诺当时气定神闲，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顺利借助误会把黑夜女神给镇住了！

林诺有机会出其不意动用窃运者符咒抢走天之母亲，最后却没有这么做。

或许这一幕落在黑夜女神眼中就是投名状，林诺不想夺走天之母亲在得罪黑夜女神的同时，给背后的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借助神降容器复活的机会，不想让格蕾嘉莉对他的控制太强，所以才选择向黑夜女神合作。

黑夜女神最后留下女神之剑和封印物1-42也是在暗示祂愿意在林诺对抗格蕾嘉莉的过程中给予一些支持。

抢夺天之母亲...原来当时还有这么个隐藏选项吗？我居然硬生生地错过了？？？

如果当时能够成功的话，就算是舍弃掉在贝克兰德的一切，彻底得罪黑夜女神也没有关系啊！

林诺这个时候简直都要心痛地昏过去了。

见鬼，我要是提前知道了天使的生命力，我要是没有这么依赖穿越前对原著的某些刻板的认识，我现在已经抢到天之母亲，然后想办法从序列二隐秘之仆跳到序列1苍白皇帝，然后吃掉死神唯一性成为新死神了啊！

林诺这个时候谈不上多么后悔，但是他十分的惋惜，可惜，真的是可惜啊。

如果他提前知道骗人鬼在永暗之河内部的具体情况，他就有机会夺取黑夜女神的神降容器，但如果他真的提前知道了骗人鬼在永暗之河内的情况，并谋算着对黑夜女神的神降容器下手，他就不会遇到黑夜女神主动送人头的机会。

林诺是有机会，但是现实中没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情，有些事情也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发生。

他固然提前做了很多准备，但是，还是因为准备不充分，放过了一个绝佳的，起飞，或者，摔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