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诺动作僵硬的转过头视线略过这些看不清表情的尸体看向了周围竖着一块又一块墓碑，每一块都写着同样的单词：

“守护者。”

这是为了黑夜教会牺牲的值夜者的灵魂吗？

他们死后的灵魂在黑夜女神的深黯天国获得了永远的安眠？

“这是假的吧？”

“这绝对是幻觉吧？”

“每一个人死后的灵魂不应该是...”

林诺嘴角抽搐着看着远处一片长着月亮花、夜香草、深眠花的黑暗平原。

按理来说灵魂死后不应该都是要回归永暗之河的吧？

退一万步说招收信徒的灵魂进入自己的神国是死神独有的权柄吧？

“不过这弥撒的力量居然能够让我也陷入幻觉还真的是厉害啊。”

林诺听着耳边重重叠叠的祷告声佩服的点了点头。

黑夜教会举办的月亮弥撒更接近于一场仪式，有非凡力量参与的仪式，作用应该是与每个人的灵共鸣，让不同的人在黑暗里看见关系密切的逝者，释放哀思，获得宁静。

对普通人来说，这就是刹那的幻觉与内心情绪的宣泄，只会认为女神伟大，不会怀疑有超自然力量。

对于非凡者来说虽然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是应该没有人像是林诺这样四处打量的吧？

“你在做什么？”

一道柔和的嗓音响起。

林诺闻言转身。

一位眼眸幽黑、长相秀美、黑发及腰的女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我在想啊...”

“这里虽然是近乎于梦境世界之类的幻境。”

“但是我是无法分辨清楚幻境的真假的。”

“所以我漫步在这近乎真实的黑夜神国是否能够帮助我消化旅行家的魔药呢？”

林诺对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士微微一笑。

他倒着迈开脚步继续漫步在长满月亮花的黑暗平原之上。

按照林诺的知识储备来说既然在梦境中见到伟大存在的投影会被污染。

比如倒吊的真实造物主。

那么同理漫步在梦境中的真神神国魔药也会出现相应的消化迹象吧？

哪个旅行家去过一位序列0的神国参观过？

纵然只是梦境中的一部分体现。

“你在外界的身体该醒过来了。”

“月亮弥撒的仪式快要结束了。”

那位秀美的女士看着林诺一边对她微笑一边倒退着漫步也不生气只是温和的提醒道。

“如果只是普通人或许只能够在仪式结束之后自然醒来。”

“但我可是序列5的旅行家。”

“安东尼大主教举办的弥撒是为了安魂不是杀人。”

“我记录过黑暗途径序列5灵巫的能力同样可以延长灵性共鸣的时间。”

“虽然灵体一旦幻境中遭遇突然的意外可能会躺上三五个月或者半年。”

“但是在这里仅仅只是片刻的时间对我魔药的消化比起在外界的旅行快上太多了。”

林诺双眸之中虚幻的书页缓缓的翻动。

无形的波动不太顺畅地散逸开来，他的四周霍然暗化，仿佛一下来到了深夜，宁静安详的感觉伴随点点星光降临。

在灵巫安魂气息的共鸣之下，林诺原本虚幻的投影逐渐凝实下来。

他对着一直安静注视着他的黑发女子微笑道：

“请问您是？”

“你可以叫我赛缪尔。”

黑发女子声音温婉柔和的说道。

圣赛缪尔？

序列2天使隐秘之仆？

第四纪特伦索斯特帝国时期，原贝克兰德教区黑夜大主教？

林诺没想到这么离谱...

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几分双手合十召唤出记录之书走近几步询问道：

“圣赛缪尔女士，请问我可以跟您一起合个影吗？”

“嗯。”

圣赛缪尔看到林诺双手恭敬捧着的虚幻书籍虽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门途径只有在成为序列2旅法师之后才能够直接记录场景和人物。

但是到了序列2之后其实只要是旅法师曾经真实见过场景的都可以重现出来。

所以圣赛缪尔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赞美您，圣赛缪尔女士。”

林诺在胸前画了一个绯红之月然后微笑着站在了圣赛缪尔的旁边。

圣赛缪尔的目光落在了漂浮在半空的记录之书上。

虚幻的书籍打开一张纯白的纸页开始呈现出林诺和圣赛缪尔两人的合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画笔在快速的勾勒着。

待到绘画成型之后，林诺先是递给了圣赛缪尔观看。

“嗯。”

圣赛缪尔轻轻点了点头。

虚幻书页上面的内容绘制的很是详细。

背景是黑暗的平原，绯红的月光，随风摇曳的月亮花和夜香草，以及微笑的银发青年和微笑的...她？

“嗯？”

圣赛缪尔疑惑的偏过头一双幽深的眼眸望向了林诺。

她笑了吗？

她自从成为天使登上神国侍奉女神之后还露出过这种温柔的笑容？

序列2的天使作为完整的神话生物需要面对的疯狂是非常夸张的。

不然也不会有一些非凡者在成为序列3的圣者之后就到此为止不愿意再继续晋升。

“我的一点小小的任性。”

“您不会跟我计较的吧？”

林诺对着圣赛缪尔眨眨眼。

这确实是他的一点小小的任性。

似乎无论是旧日移民还是他这个穿越者都是颜控？

白造无论是手下的八大天使之王还是极光会里面的成员就没有丑的。

罗塞尔绝对是颜控。

黑夜女神作为女性多半也是颜控。

克莱恩的塔罗会里的成员也全都是长相出众类型。

女性姑且不论。

阿尔杰如果不是唱歌不好听小时候是能够歌剧出道的。

戴里克更是个身高1米8未来超过2米高的阳光大男孩。

嘶~

林诺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

万一别的穿越者长相不过关是不是都加入不了塔罗会？

这里居然还有隐形门槛？

“作为我冒犯您的代价...”

“待会我会送您一份赔礼。”

林诺在收回记录之书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还想在这里多走一走。

而且虽然林诺对黑夜女神这种聪明的女人有些发憷。

但是他在面上是绝对不会摆出任何一点反感的倾向来的。

“我可以带你在附近走走。”

圣赛缪尔原谅了林诺小小的任性。

她作为天使维持人性是非常重要的关键。

她平时待在深黯天国维持人性靠的是黑夜信徒们提供的锚。

但她也不介意多维持一会这个投影跟林诺相处一下。

说到底...

她在成为天使之后就很少遇到林诺这种对她尊敬而不恭敬，活泼中带着些大胆，还有点皮的小家伙了。

“难怪贝克兰德至今还有很多黑夜信徒会信仰您这位黑夜的天使。”

“我原本以为他们会记住您的名字仅仅只是因为您是《夜之启示录》中记载的天使。”

“现在见到您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很多很重要的地方。”

林诺轻松地跟着圣赛缪尔参观着梦境中的深黯天国。

这里的梦境是不完整的。

圣赛缪尔带他参观的大概是她在神国中居住和生活的地区。

“你是想说我是因为善良才会被贝克兰德的信徒们怀念和铭记？”

圣赛缪尔似乎是猜到了林诺的想法直接接话道。

“不是。”

“我是想说，我忽略的地方正是你的名字。”

林诺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