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抛出去!”
“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至于陈家的事,咱们就都不要掺和了。”
何炳忠冷笑一声:“他们自己作死,就别怪殿下下死手。”
“咱们何家老老实实给殿下做事就好。”
何文远诧异问道:“叔伯,那可是场大生意啊!”
“咱们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是咱们赢了,少说也能够挣他个几百万两银子!”
何炳忠斜视一眼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辈。
“这钱你也要有命拿才是。”
“殿下在关中可是还有上万大军!”
“他们真要敢触碰殿下的底线,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文远,你家里那个虽然是陈家的人,但是嫁到我何家来,就是我何家的人。”
“别老是让一个女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何炳忠留下一句劝告,就披上白狐皮围脖离开这莺莺燕燕之地。
徒留下何文远面对这眼前一桌子一筷子都没动过的山珍海味。
陈家和何家是世交,每代都相互有姻亲关系。
但是两家人侧重又有所不同。
陈家喜欢买地,在三原、渭南等地有数万亩良田。
因此陈敏恭才会有那么多管理大范围农作物的经验。
无他,他家里本来就有广袤的土地。
而何家则是热衷于为官。
从南宋时期起,家中就有不少人官至中枢。
即使是元朝时期,也有好几位出仕。
到了大明,也是如此。
他们不在乎谁是统治者,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当官。
也正因如此,才能够卷出何文远这样,只接触新学几个月时间,就考出第二名的卷王。
何文远的夫人,就是陈敏恭的次女。
她的名下就有上千亩良田。
这一次也是她在何文远的耳边吹风,才让何文远向自己的叔叔劝说参与进来。
陈家自从上个月,陈敏恭被朱樉警告,外放到哈密去种地后。
一时间,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
陈家这一辈出仕的,只有陈敏恭一个。
下一代中,又没有像何文远这样的超级卷王。
虽然不少人通过了朱樉的考试。
但是大多被散落在凤翔、潼关、关中等地任职。
远离整个西北的政治中心。
即使他们想要帮忙,也很难直接帮到现在的陈家。
更别提他们上面,都还有厂长压制着。
“你家的事情,你也不要再参与了。”
回到自家宅院中,何文远第一时间找到自己夫人,郑重道:
“陈家的计划不会成功的,到头来可能还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意思?”
何夫人也不是不谙世事之辈,马上意识到何文远得到了新消息。
“是不是殿下要出手了?”
“多了不好说,你娘家那些人就凭着几百万的粮票就敢和殿下对着干,纯粹是老寿星嫌命长!”
何文远:“他们难道不知道,今年秦王府收入了多少粮食?”
“怎么还会干出这种蠢事?!”
陈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趁着大雪封城,大量粮食不容易进入城市的时机。
疯狂挤兑朱樉极为重视的粮食交易所。
只要他们能够将粮食交易所内的粮食兑换一空。
那么整个西安城内的粮价,几乎就由他们说了算。
秦王府发行的粮票,也会因为无法从粮食交易所内兑换出粮食,而沦为废纸一张。
即使大雪过后,朱樉能够从其他地方调拨粮食,填充粮食交易所的空缺。
但是经历过这一次的民众。
也会对粮票的信用,出现大幅度的下滑。
得益于陈敏恭之前在秦王府内留下的关系。
陈家甚至得到了西安城内存有的粮食数额。
根据文书显示,城内的粮食总量约有六百万斤。
足够西安城内众人吃上十天左右。
只要不出现挤兑,撑过一段时间绝对没问题。
但是人心具有从众效应。
当大家都在囤积粮食的时候,没有多少人还能够理智思考。
即使在民智更高的现代社会,这一现象也是频频出现。
尤其是在大灾前后,尤为明显。
六百万斤粮食的粮票,对陈家根本不成问题。
他们家一年收上来的地租,就有五百多万斤粮食。
在这之前,他们就用不少的陈粮老谷,换成了新发的粮票。
“那我父亲之事该怎么办?”
何夫人急切道:“西北苦寒,更何况一路上还有千里沙漠。”
“他已经年过半百,如何能耐得了这一路辛苦!”
陈敏恭被发配哈密,最为难受的就是何夫人。
她想要参与进这件事,也是为了她的父亲。
她倒是不在乎钱,而是她的大兄对她说。
这件事如果做成了,他们就能够逼着秦王将她父亲重新调回关中。
“这事暂时还没有头绪,不过若是你们事情败了。”
何文远摇摇头:“恐怕非但不能救出你父亲,还要给他惹上天大的麻烦。”
“殿下虽素来不爱杀人,但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要是你们从交易所换粮太多,引起城内饥荒。”
“到时候陈家上上下下几百颗脑袋,估计都要人头落地!”
自古以来,囤积粮食的粮食,都没有什么好的结局。
这真是要命的买卖。
“这样吧,我去向殿下求一求,看能否再让你父亲带上几个家中的侍从,照料他一路上的生活起居。”
“如此,想来他一路上能够好过许多。”
“你也去劝劝你大哥,不要和殿下斗了。”
“最好将手上的田产,也尽快卖给秦王府。”
“不然等着陈家的,肯定是接二连三的打击。”
经过叔伯一番指点后,何文远的智商再次回归正常水平。
也将整件事情,看得更加透彻。
整件事的起因,都是陈家占据了太多的土地,引起秦王的不满。
想要重新获得秦王信任,他们必须要将大量的土地交出去。
不能够继续过去在蒙元治下,那种土皇帝一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