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怕是没自己亲自去过,只是听了一些谣传就跳出来,想要参自己一本来扬名。
大明的言官都这么勇吗?
不怕老朱爱护子嗣之下,直接把他给斩了?
不过怕是真要是把他给杀了,倒是真的如了这帮子儒生的意。
暴虐之君剑斩忠贞之臣。
说起来都感觉能够直接上演一出大戏。
更别提文人那支笔杆子,能够写出多少蜿蜒曲折来。
朱樉这时候也不能够坐以待毙,于是向前迈一步向着坐在上方的皇帝躬身后道:“儿臣为解决大军硝石短缺,不曾想却让百姓受苦。”
随后转身看向言官道:“只不过据我所知,南山脚下三百亩硝田周围都是羽林卫的军田,最近的村落也在数里之外。”
“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百姓苦不堪言之说?”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亲眼见过,只是在穿凿附会,欺骗父皇?!”
言官给朱樉扣的帽子,其实不算很大。
大概也是不想把这事情闹得太大。
毕竟老朱的剑,是真的会杀人的。
和明朝后期那些只会打一顿板子不一样。
名声再好,那也要有命才行。
而朱樉反扣回去的帽子,却是有点大了。
甚至可以说,坐实了真的能够叫他人头落地。
坐在上头的老朱,脸色瞬间也阴沉了下来。
作为从最底层一步一步爬起来的皇帝,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糊弄自己。
这大抵也是强人们的通病。
言官的脸色也是一变,原先只是想要扬名一番,没想到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自然是亲眼见识过的,若不然怎敢在朝堂之上放言!”
说的是正气凛然,斩钉截铁。
要不是朱樉闲着没事就往南山脚下跑,看一下硝田的硝化细菌们怎么样,因而对周边村落里的人都熟悉了。
怕是还真不好当众打他的脸。
朱樉也就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你可能说出听那位百姓说得苦,说得出名字来,本王就信了你!”
“周边村落一百二十五口人,你说说都有哪些人觉得本王是扰了他们生活!”
朱樉在过去一段时间,早就和硝田附近人打好关系。
村落之中的人,大多数是羽林卫亲属,不少人家里都在羽林卫当兵。
甚至还有几个就在朱樉手底下。
在了解到这一点后,双方的关系自然是无比亲近。
平日里朱樉出钱,让他们收集了人畜粪便尿液,埋到硝田里。
又让他们得了不少的利。
自然是不可能出卖自己的。
这也是朱樉为何确信对方不可能说出一个名字来。
言官一时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作答。
朱标也看出来这家伙的心思,“父皇,李仁欺君罔上,非议诸王,还请处罚!”
朱樉这时候才知道对方的名字,单名一个仁字。
可惜他估计是个无仁之人,当然他还能不能继续当人也要看朱元璋的意思。
朱元璋看了对方几眼轻描淡写宣判了对方接下来的命运:
“礼部员外郎李仁,诽谤藩王、欺君罔上,流放。”
流放虽然比直接死刑好点,但是如今大明刚刚立国,边疆之地甚至都还未曾全部平定。
流放的地方,大概也不会是好去处。
朱樉默默地在心中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