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师，我这次打电话过来，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之前听小银铃说，你最开始时，给她准备了另一首歌？”

什么！

杜开听到电话里的话语，顿时一愣。

搞了半天，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

买歌？

但……

你谁啊！

我们认识吗？

见都没见过，这也只是第一次说话，而且还是通过电话。

突然就说买歌？

目前为止，杜开好像还从没经历过任何一次普通正常的约歌买卖。

之前和他产生过歌曲交易的，都是先和他有了交情，而后才从他这里买的歌。

和他毫无瓜葛的图兰卓玛突然说买歌，这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而且，

最关键的是。

《九儿》这首歌，

他还不想卖啊！

当初小银铃在这首歌面前自惭形秽之后，杜开也反应了过来。

这并不是首流行口水歌，而是有艺术价值的。

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去发行了单曲。

否则就是严重玷污了它本应有的价值。

所以，他觉得，当遇到最合适的机会时，才能把它拿出来，否则宁愿让它别出现在这个世界。

此时这个图兰卓玛来买歌，如果是首没这么好的歌，他可能考虑考虑就同意了。

但这个，真不太行啊。

不舍得！

直接拒绝吗？

杜开当即就想拒绝。

但话到了嘴边，有些说不出口。

人家也算是虚心求购了，而且以她在乐坛的地位，还有些‘不耻下问’的意味，如果就这么把她拒绝了，会让她面子无处可放，会觉得很丢脸。

“小银铃跟你说这首歌具体情况没有？”杜开打听说道。

“歌名什么的她都没说。”图兰卓玛说道：“她只是笼统的描述：那首歌很厉害，想要表达的东西非常复杂、很让人震撼，但同时歌曲难度也非常非常高，难到让她丝毫尝试的想法都没有。”

对，对！

这么描述就对了！

小银铃的嘴还蛮严实的嘛。

杜开顿时有了想法。

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对图兰卓玛说道：

“能被您看重，我其实很受宠若惊。但您可能不知道，这首歌不但很难，而且还有些抽象，非常非常小众，演唱出去后可能没多少人能领会其中的精髓，相反，它会招致非常多的骂名、质疑与不理解。”

啊？

听着杜开的描述，图兰卓玛懵了。

这么厉害吗？

小众？

不被世人理解？

甚至招来骂名？

那更好啊！

这才是传世级别的艺术品啊！

那些伟大的艺术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她更兴奋了，甚至就快要忍不住大声对杜开呼喊：“给我！！”

不过，

她隐约觉得，杜开的作品是‘传世级艺术品’的可能性不大，自己不能太莽撞。

“要不，您给我看一点？”图兰卓玛说道，先看一点点，到时候再做打算嘛，如果真的是抽象的她都理解不了，那就算完吧。

“好的。”

杜开听出来了，她的热度是有些消退了。

于是就趁热打铁，再添了一把火。

杜开先是给小银铃发了一个消息：

“你以后别跟任何人说我在《阿刁》之前给你的是什么歌，千万别说漏嘴了！非要有人问的话，你就说记不清了，只记得曲调很奇怪，歌词更奇怪。”

然后才拿过纸笔，刷刷刷，写了开头一小段曲谱，发给了图兰卓玛。

“图老师，您看一下吧。”

图兰卓玛立刻打开图片，迫不及待的看了上去。

她实在是把这个歌曲给脑补的太厉害了，已经快脑补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的神曲了！

“啊？？？？？”

结果等她一看，却是当场懵比！

这特么什么玩意这是！

曲调还好，虽然有点怪，但好歹是有旋律的。

而这个歌词……尼玛怎么跟乱码一样！

“啊哦”

“啊哦诶”

“啊嘶嘚啊嘶嘚”

“啊嘶嘚咯嘚咯嘚”

“啊嘶嘚啊嘶嘚咯吺”

相传古代，有道教仙师，通符箓，擅口诀，口诀晦涩难懂，人听之难会其意，有高深莫测之威。

而现在，

图兰卓玛知道那是种什么感受了。

肯定跟现在的她一样，跟看天书一般，头都大了。

“demo？”

她不由疑惑的向杜开询问道。

demo的话，可能是词没填好，就随便以语气词写了下吧，后期再重新换好词就行了。

然而，却见杜开回答说：

“不是，这就是正式词。”

“全是语气拟声词，曲调也是跌宕起伏，这样才能歌如其名，如实的展现出那股心中的《忐忑》之意！”

没错，

《忐忑》。

杜开实在没辙了，

又不想卖歌给图兰卓玛，

又不想生硬的拒绝她。

所以，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以神曲《忐忑》之威，让图兰卓玛心生畏惧，自动退离，打消买歌的事。

杜开回复了那么一句后，

还嫌威力不够。

于是，按着语音录制，自己唱了一段过去：

“图老师，我给你演示一下，唱起来的时候大概画风是这样——”

“俺~~喝……俺~~喝嗨”

“俺身体藏个洞，我该打你你敢躲”

“……”

“啊贼咋个逮，咋个逮，咋个逮”

“咋个逮到这个贼，这个贼正躲”

“逮着吧，逮着吧，逮着吧”

……

“……”图兰卓玛听着手机里响起的语音，面无表情，人彻底麻木了。

就跟世间再无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了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怎么听起来这么怪，这么诡异！

这真的是小银铃当时说的，极具艺术价值，比《阿刁》还要高好几个水平的歌吗？

为什么我感受不出来啊！

“难道，是我艺术造诣太低了？”

图兰卓玛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杜开和小银铃，貌似都对这首歌有很高的评价。

但自己为什么从中感受到的只有奇怪和莫名其妙呢？

“图老师，怎么样？”

“感受到那股忐忑、绝望和着急了吗？”

杜开还在那追问呢。

“……嗯，感受到了，非常强烈。”图兰卓玛表情痛苦。

太绝望了。

只是听了几句而已，

心里就快长草了。

恨不得立刻关掉。

“唉，其实，这首歌有点哗众取宠的意味是吧？”杜开叹息着发消息说道：“所以啊，我前面就说了，这首歌很小众，很有争议，可能没有什么理解的人，大部分都会觉得这是在莫名其妙的‘作妖’。”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