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这词豪情满怀、气盖云天,贤妃和德妃从未听过这样的曲,一时间入了迷。朱祁镇也弹的兴起,衣袂纷飞,背后雪花飘飘。
太后站在门口,看着正在弹奏的朱祁镇,呆了许久。她身后的双喜小声提醒:“太后,还过去吗?立在这里冷。”
“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们了。”太后轻声道。
她眼眸垂落,转身快步离开。朱祁镇抬眼看到了太后的背影,一袭白色长裙,身姿摇曳,柔顺的秀发随风摆动。
太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吩咐:“双喜,我们也喝酒赏雪。”
双喜微笑点头:“奴婢这就去准备,要不要把陛下他们也叫来?人多热闹。”
“人家这会儿哪会记得我们?”太后哼一声,“我们就自己玩吧,我们还要烤肉。”
双喜抿了抿红唇。
太后娘娘,这会儿你吃烤肉?你逗我呢?为了保持身材,你都不吃肉。
……
京城,静宜园行宫。
床幔在剧烈摇晃,随着一声低吼,这才平息,里面两个人紧紧相拥。朱祁镇伸手轻轻抚过贤妃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中轻轻喘气的人儿。
“陛下,要把德妃叫来了么?”贤妃柔声问。
“不……不用了。”朱祁镇面色尴尬。
风雨过后,他没了之前高昂的兴致,情绪已经褪去了。贤妃微微提起了一些力气,身子微微撑起,青丝滑落,美的动人心魄。
朱祁镇轻搂着她的腰肢,心想,再等等,朕一定会降服你这个妖孽。他知道妃子们为什么都这么努力,因为她们都争着怀上龙种。
“陛下,太后最近似乎有心事。”贤妃靠在他怀中,狭长的眸子微微眨动,“就是她收到了襄王的信后,就心事重重了。”
朱祁镇大惊:“襄王的信?什么时候?”
贤妃表情很意外:“你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呢。我也是听德妃说的,她去给太后请安,碰到襄王派人专门给太后送来一封信。”
朱祁镇眸光陡然凌厉。
襄王和太后有联系?而刺杀可能跟襄王有关。莫非,太后真的参与了刺杀?特么,我还在与她暧昧?她要杀我?
“这事你别跟其他人说。”朱祁镇低声道。
“怎么了?”贤妃疑惑。
朱祁镇没有正面回答,微微皱眉:“看来,朕还是得去找下德妃。”
贤妃听了,缓缓起身,青丝如瀑的落在身后,单手护在身前,侧身对着朱祁镇,曲线曼妙,她瞋一眼道:“陛下,你还真是雨露均沾啊,臣妾去给你拿衣服。”
……
转眼来行宫三天了,朱祁镇没有去找过太后,有些事他得弄清楚。正好,锦衣卫镇抚使丁秀上山来汇报。
“陛下,臣顺着襄王这条线查到,身在襄阳府的襄王,与西北关西七卫有通信。”丁秀禀报,“但是还没有查到他们的通信内容。”
朱祁镇拧了拧眉。
难怪襄王会突然转变态度,他八成是跟正统皇帝联系上了。那么,襄王跟太后的信,肯定就是密谋怎么整死我呗?
也不对啊,这会儿把我刺杀了,对太后没好处。如今就是那正统皇帝归来,天下人也不一定认为他是真皇帝。
天下人基本都会认为朕才是真皇帝。如果我是太后,那就是悄无声息的取代。
“你和陕甘巡抚刘定之联系下,你们配合,一定要搞清楚他们的通信内容。”朱祁镇命令。
“陛下,不如直接抓人?”丁秀问。
“亲王哪那么好抓?还是朕的叔叔。”朱祁镇摊手。
虽然在大明朝,叔叔和侄子那是宿敌,可他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襄王,收拾了他,还得让他无话可说,让天下人信服。
丁秀继续禀报:“陛下,上次射向你的箭矢,的确不是中原制式,是草原常用的箭矢。不过,这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故意的,引我们找错方向。二是那个射手,可能是个草原人,他习惯用那样的箭。”
草原人?
难道上次刺杀朕的,是两拨人?
朱祁镇眉头皱起:“你继续查,但是襄王那条线要谨慎。”
丁秀领命而去。
朱祁镇沉思了许久,他决定直接去找太后摊牌。
……
太后正百无聊赖的看书,这几天朱祁镇都没过来,她也不让双喜去问。她觉得,或许这样也挺好。
咣当!
大门被踢开,一阵寒风卷了进来。双喜急急上前,就要喝斥看门的太监,抬眼看到了朱祁镇,吓得连忙欠身拜:“参见陛下。”
“全部都出去!”朱祁镇声音冷冷。
双喜看了一眼太后,带着所有太监和宫女都出了大殿。朱祁镇冰冷的目光落在太后身上,她今天披着雪白狐裘,衬托的肌肤白皙如玉,秀发披散着落在身后。
“你发什么疯?来本宫的宫里赶人?”太后双眸如冰,秀美的脸透着一股冷魅。
朱祁镇径直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与襄王通信?初一太庙的那场刺杀,你也有份吧?”
太后先是惊愣,而后双目冷冷的直直的盯着他,哼一声:“你都这么认为了,那就是了!本宫要杀一个伪帝,不应该吗?”
朱祁镇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扬起她那张秀美精致的脸,大拇指在其嘴角轻轻的拂过,感受着嘴唇的温润。他的手猛地用力:“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太后任由他掐着,也不反抗,满脸冰冷,有些咬牙切齿,眉宇间已经恢复了冷傲,盯着他道:“你杀啊。”
突然,她笑了,笑容疯狂,眼中却含泪:“你总是拿话刺我,伤我,辱我,还不够吗?终于是要杀我了?来啊,你杀啊。”
她起身上前逼近几步,凑到了朱祁镇的面前。
朱祁镇那阴寒的脸,突然换上了笑容,他温柔的拂过太后的脸颊,将她额前的一缕发丝揽到耳后,道:“放心吧,我现在不杀你。”
“你这个疯子。”太后美目冰冷,死死盯着他。
朱祁镇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你不也是个疯子?看我们最后谁疯过了谁。”
他松开了掐住她的手。哪知道,太后猛地向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冷道:“太庙的刺杀,跟本宫无关。”
朱祁镇被憋的面色通红,可他也不反抗,问:“襄王跟你说了什么?”
太后的手加大了力道,可那双美眸中却满是泪水:“有本事你自己查去!你以后再无故来脑我,我再也不见你。”
“又要永锁坤宁宫?”朱祁镇快喘不过气了。
太后轻咬着嘴唇,眸子带着泪水:“你也只知道欺负我了,欺负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你是简单的妇道人家?
又开始装可怜,是吧?
朱祁镇实在是喘不过气了,伸手掰开她的手,大口呼吸:“你还哭上了?我刚刚可没用力,你把我掐个半死。还有,被刺杀的可是我。”
太后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可是被他抓着,甩不开。她气急,张口就咬向了朱祁镇的手臂,朱祁镇吃痛:“啊,撒嘴啊,你属狗的吗?”
他以为又会像上次那样,被她咬出血。但是,太后松口了,抬起头,眼中泪花闪烁:“我再说一次,刺杀跟我无关,你可以滚了吧?”
朱祁镇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给个温暖的拥抱道:“若微,这回扯平了?”
“你再不松开,我咬你脖子。”太后冷冷道。
“果然属狗。”朱祁镇连忙松开。
太后突然笑了,像是打了胜仗似的,伸手擦去自己的泪水,笑容还是有些疯狂:“你啊,还是太心软,若是以后……以后真要杀我,请你果断一点。反正你落在我手上,我肯定会很果断,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那好,就这么约定了。”朱祁镇道,“最后不管鹿死谁手,都给对方一个痛快的。”
太后那双美眸,今天是肆无忌惮的盯着他,嘴角浮现玩味的笑。朱祁镇一头黑线:“你别这么笑,搞得我好像被你拿捏了似的。”
“谁认真谁就输了。”太后恢复了神色,那双惹人怜惜的美丽眸子有些泛红,“能给我弹奏一曲吗?曲子叫……《沧海一声笑》,德妃告诉我的。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侠女,喜欢这样的曲子。”
朱祁镇摊摊手:“好啊。”
两人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面色如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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