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故事?”
“就是说都是一个个单元剧,并不连续、完整对么?”
秦珍问道,小笠原点头答复。
“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连载……”
“啊……”八木织香在一旁也犯了难,“正常情况下,这样是不行的。”
八木有在少女向杂志连载的经验,即使是名家,想要一个固定的短篇连载刊位也是很难的,更不要说一个新人了。
短篇系列故事的风险在于,它基本是一话完结,不连续,不能吸引读者一直追下去。
每个短篇的质量也很难保证,很可能上一话故事读者还喜欢,下一话就觉得索然无味,编辑也很难根据成绩决定作品的去留……
“有分镜稿或者大纲吗?我想先看看。”
秦珍没着急定论,他对故事本身更在意。
小笠原没有拿出分镜稿,而是拿出了笔记本,原来她把故事写成了小说。
第一个故事是《罗曼诺夫的忧郁》。
秦珍就着画册上的卡通涂鸦人设一起看,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激得小笠原轻轻打了他一下。
他接着看。
“……沙俄背景么?真是出乎意料。”
《罗曼诺夫的忧郁》。
故事围绕一个厌世、麻木、对万事万物都没有关心,毫不在意的角色讲述。
1863年,罗曼诺夫伯爵的妻子死了。
妻子死前,精神几近崩溃,泪水挤进脸上的沟壑,她已经老态龙钟,而丈夫则一直保持着年轻时的容颜。
“你……你这个怪物!”
尽管年轻时,她虚荣且轻浮,宴会上总是流转于贵族子弟之间,享受吹捧与奉承,而她的丈夫只是冷冷的看着一切。
就像她死时面对的,丈夫同样冷漠的眼神。
几十年来,她就在这份严寒之中,不得与他在绝望中生活。
遥想新婚时,这男人风度翩翩,教养良好,容姿秀丽,富有且有品位。
罗曼诺夫主动求婚,虚荣的少女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可是,世界在不断的变化着。
有一天,有一群入侵者来到他的庄园,他们自称“十二月党人”。
这些想法新奇的贵族,要引领一拨人推翻沙皇,真是奇怪。
世界局势在翻涌,罗曼诺夫随波逐流。
渐渐地,有人侵占他的领地,有人使用他的农田,有人闯入他的府邸。
妻子在惊惧之下惶惶不可终日,罗曼诺夫还是完全无所谓。
直到有一天,沙皇被推翻了。
他们就这么眼看着入侵者越来越多,在波拿巴分子的眼下签署一份份文件。
仆从们相继辞职、离开,豪华的城堡落满了灰尘,东西被渐渐搬空。
妻子也和他一起从卧室搬到书房,从书房搬到地下室,从地下室搬进棺材……
过程中她无数次绝望呐喊,控诉着伯爵的冷漠。
但又出于对自己落魄贵族身份的恐惧,她不敢离开他半步,因为外面都是疯狂的革命党人。
罗曼诺夫伯爵在想什么呢?
与其说是逆来顺受,不如说是毫不在乎。
到最后,随着妻子的离去,空空如也的城堡里,只剩穿着黑色礼服的他,又是孤身一人。
月圆之夜,他走向坟墓,这片坟墓的墓碑是逐年增加的,埋葬在这里的,有贵族、奴隶、革命党人、无辜的平民……
罗曼诺夫为自己简单挖了一座坟,将他心爱的棺材置入其中,他躺了进去,盖上盖板。
月落日升,前来葬礼的人们围着未封土的棺材,牧师施以圣水金光。
一个长长的十字架被钉入棺材。
故事就此终结。
……
全篇采用了倒叙的手法,文字读起来也像长诗一样。
比起伯爵的故事,这更像是一部历史小说,对于沙俄革命的那段历史做了叙述,视角十分奇特。
至于主角,简直无情到不像人,不过他也确实不是人。
“几十年的时间与他而言只是一个梦,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秦珍又看了几个小篇章。
其中有永生的吸血鬼兄妹,他们游戏人间,捕捉自愿献身的美少年……
有进入幻境的少女,在爱的诱惑下与吸血鬼结婚,新婚之夜发现真相,出逃被追杀的时候,那吸血鬼丈夫最终意识到自己的爱,自焚相救……
有绝望的母亲,抱着身患重病的儿子,来到传闻中吸血鬼府邸求血……
有吸血鬼猎人在战争时迫于无奈,投奔吸血鬼的庄园,最终加入吸血鬼阵营,并将庄园打造成了难民的避难所、安乐乡……
每篇故事都是独立人物,时代背景亦各不相同。
千回百转,绕不开“永生”与一个“情”字,其中,亦包括“无情”。
秦珍想了一下。
“世界小姐,这些都是围绕吸血鬼相关的故事对吧?”
“嗯。”
“这样确实还不足以成为系列。”
秦珍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既然是永生的吸血鬼……”
“将不同篇章的人物融为一体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说?”
“不如就这样,那母亲将儿子送给罗曼诺夫伯爵,儿子如愿得到了永生。”
“这儿子感染的少女成了她的妹妹,他们行善又作恶,将并不愿意永生的人制造成凄惨的同类,还蛊惑幻境中的少女,造就情人的悲剧。却也偶尔在战时做过一些好事……”
“你是说把故事都联系在一起?!”
小笠原世界一惊,这样的确可以说得通!
“系列名字嘛……我只是提个意见。”
“就叫做《血之一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