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的意思是,黎曼猜想?”
许青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德利涅和邦别里的意图。
也是。
这两位,一位是当代把黎曼猜想的工作推进到最接近解证的部分,一位是黎曼猜想的守护骑士,对于黎曼猜想的执念不知有多深。
而作为数学皇冠上的明珠,黎曼猜想一直都是数学界最令人瞩目的未解之谜之一,如果它一旦被证明,将极大程度地推动了数学的发展,尤其是数论领域。
除了数学领域,黎曼猜想也与物理学,特别是量子力学,拥有极其重要的关联,甚至可以揭示某些微观粒子的基本性质,能将量子场论中的预测精准化,从而推动量子计算领域的新突破。
众所周知。
一项科研工作的重要程度与其困难程度成正比。
它越重要,解决难度就越大。
黎曼猜想也因此被美国克雷数学研究所在2000年列入了世界七个重大数学难题的行列中,每解决一个问题,就能获得来自克雷数学研究所的100万美元的奖金。
世界七大数学难题。
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猜想、杨-米尔斯规范场存在性和质量间隔猜想、纳卫尔-斯托可方程、BSD猜想。
这是眼下数学界最为瞩目的关键,就像是整个世界里最闪亮的舞台聚光灯。
德利涅和邦别里听到许青山主动说出了黎曼猜想,脸上因为笑而产生的褶皱能把会馆里偶尔冒头的苍蝇直接夹死。
“我们只是简单提提意见,毕竟你在数论领域拥有如此的天赋,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时论证了周氏猜测和孪生素数猜想,黎曼猜想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存在。”
“佩雷尔曼解决了庞加莱猜想,尽管他已经拒绝了菲尔兹奖和奖金,也宣布退出了数学界,但毋庸置疑,他就是目前全世界最顶级的数学家之一,如果你做到了,那你就是最年轻的顶级数学家,尽管现在其实你也已经算是了。”
“我想或许除了纯数方面的成果,像黎曼猜想这样同样具备应用价值的成果对于你的高度,地位,荣誉,也是必要的。”
德利涅教授诚恳地说道。
“如果你暂时还没有新的方向的话,我们更推荐你尝试一下它,我们两可以为你提供最大程度的帮助,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邦别里点了点头,随口接话道。
“就算是你让我现在跟着你回京城去也可以,我家老头子估计也没几年能活了,我想这是我最后从他手里拿到那辆法拉利的机会。”
“恩里克!”
“好吧,皮埃尔你真不经逗,但是就算是格罗滕迪克先生和蒂茨先生也会想看到黎曼猜想的解决吧。”
恩里克·邦别里撇着嘴说道。
许青山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接话道。
“毕竟也没有什么猜想的本质能比黎曼猜想更加贴合对称了,在所有非平凡零点都在critical line上,啧,二分之一,啧。”
德利涅同样赞许地点头。
“我想黎曼猜想确实会适合我,但这样的难题也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我希望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两位能到京大来当个荣誉教授?并且来京城居住一段时间,或许我们可以......”
许青山比了比动作,示意合作的事情。
方才邦别里的话其实只是随口一说,他也没想到许青山真会提出这个。
德利涅表情有些犯难。
“我在普林斯顿还有不少学生需要带,可能在......”
还没等德利涅说完,许青山就不甚礼貌地打断他。
“爵士,先不要急着拒绝,我的意思是......我想我需要请我的老师田刚先生给你们介绍一下。”
许青山让江浣溪去找一下田刚,自己则是在原地陪着德利涅和邦别里简单交流一下黎曼猜想的工作内容。
片刻之后,田刚有些茫然地过来了。
“老师,这两可就交给你了。”
许青山附耳小声说道。
“我可把人给忽悠过来了,你就跟他们提你那数学中心的事情,只要能把人拐过来,哪怕就是假期和讲座都好,再来点学生的直接指导,反正条件你去开,只要不是全职常住,他们肯定都会答应,就交给你了。”
许青山说完,嘿嘿一笑,倒反天罡地拍了拍田刚的肩膀,示意他去跟德利涅和邦别里详谈,自己则是端着酒杯,带着江浣溪回归到宴会之中去。
他只负责起头,实际详谈交给老师就好了。
许久过后,许青山才看到田刚面无表情地找到了自己。
“怎么了?没有谈妥?”
许青山和江浣溪坐在桌边,正在认真干饭。
他在这里吃到了最正宗地道的波士顿大龙虾,口感还不错。
“谈妥是谈妥了。”
田刚摇头叹气,坐了下来,乖巧地江浣溪把另外一边自己没动过的波龙盘子递给田刚。
“谢谢。”
田刚礼貌道谢,说道。
“主要是他们刚刚和我聊到了庞加莱猜想,说到了佩雷尔曼。”
许青山愣了一下。
“老师你认识佩雷尔曼?”
似乎是发现自己的问题略微有点蠢,许青山改口。
“你们是朋友?”
“嗯,算是吧。”
田刚点了点头。
“当初庞加莱猜想证明的时候,佩雷尔曼最早就是把文章摘要发给我的,还有丘先生。”
田刚不愿意提起全名。
果然,涉及到那位,田刚的心情就不会很美丽。
许青山观察老师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然后呢?”
田刚抬眼看了许青山一眼,眼神很是难过。
“我和摩根对佩雷尔曼的证明进行了检验和说明,克雷研究所也才用了我们的证明作为证实佩雷尔曼解决了庞加莱猜想的依据,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实在是超过了我们的想象,甚至是有些恶心,令人作呕。”
田刚很少和许青山说到这个。
许青山收敛表情,认真听。
“那几年,也就五六年前吧,我和佩雷尔曼交流过不少嘛,也多次邀请过他到学校做演讲,我当时还在MIT,不在京大。”
“但是我没想到丘先生会让人去尝试抢佩雷尔曼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