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魏主薄都一再叹道:“天意弄人啊!幸好王爷及时赶到,否则你们俩真要黄泉相见了。”
锦岁托腮听完,眼眸微眯,有了后续应对郑家的办法。
先问程榆:“你俩的婚书可还在?”
程榆像取出心脏一般郑重地,从心口取出一个破旧的锦囊,再从里面取出拿油纸包了三层的一张订婚书。
虽然折痕极深,但字迹还看的很清楚,且有媒灼用印,确实是两人的婚书。
陈芸娘小声道:“妾身还留着订婚信物。”
她羞涩低头,从腰带里取出半块银鱼样的玉珏。
流落在外十几年,多次连命都差点丢了,她还是努力地藏着玉珏。
程榆瞬间红了眼,他颤抖着取下腰带,同样从里面取出一块玉珏。
两块玉珏合二为一,成了一块环佩。
两人四目相对,皆泪水涟涟,锦岁觉得要不是现场人太多,而他们又太矜持,肯定早就抱一起了。
锦岁让其他人先下去,单留程榆和陈芸娘,先问程榆:
“你可是要娶陈芸娘为正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程榆还未回答,陈芸娘先急道:
“妾身残花败柳,有何脸面做大人正妻?只求能伺候大人左右,为婢为妾便好。”
锦岁招手打断陈芸娘的话,直视程锦问道:“你要娶陈氏为妻?还是为妾?”
程榆拱手行礼,坚定地道:“芸娘在程榆心中,早已是我的妻。
此生此世,程榆正妻,只会是芸娘一人!”
锦岁严厉地问:“即便她曾作他人妇?即便以后为了她,要跟郑家为敌?”
程榆语气不变:“便是与天下人为敌,程榆也要娶芸娘为妻!
呵呵,若天下不容,大不了一起死。”
他牵起芸娘的手,柔声问:“芸娘,你可愿与榆一起,同生共死?”
陈芸娘早已泪流不止,珠泪滚过她削瘦的脸颊,整个人犹如深秋之菊。
傲霜之枝,宁可枝头抱香死,不肯吹落北风中!
“大人不弃,芸必当生死相随。”
锦岁再次打断这对有情人互表心意,拍手道:
“那就行了,只要你俩下定决心,本王必帮你们结成夫妻。”
“郑家这边,本王顶着。”
“你俩也别想着死啊死的,要想着以后怎么活,好好地活。
把失散的十几年,都给补回来,怎么幸福怎么活!”
这下程榆也哭了,拱手长躬到底:“程榆,此生唯王爷之命是从!”
锦岁扶他起来,玩笑道:“燕州城必定传开,是本王抢了郑家美妾,芸娘的卖身契也未拿回。
那李恒必定会从中斡旋,等他来时,咱们先告状,是郑家抢妻在先,咱们只是救回爱妻而已。”
她喊来魏主薄:“你不是一直想向朝廷写折子吗?就写这件事,郑家先抢夺人妻,又令活人殉葬。
意图颠覆大夏朝纲,朝廷不能不查!”
魏主薄有点迟疑:“王爷,这样一来,事情就闹大了。”
锦岁笑道:“就是要闹大!不闹大燕地士族一团结,咱们怎么跟他们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