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天日的韩信下意识眯起眼睛,抬手挡在眼前。
虽然看起来有些潦草,但除了皮肤微微泛白,精气神看起来全然不像是死里逃生的囚犯。
朱见深叉着腰,得意站在韩信对面,笑得将大半牙齿都露在外面。
朱仪站在他身后,微微躬身,看向韩信的目光中激动和庆幸并存。
太子带着皇帝的印信亲自来此,证明自己没有猜错。
韩杏果然是皇帝看重的人,这些日子的争吵不断,只是皇帝一直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台阶。
自己赌对了!
从今以后,这份善缘算是结下了。
不仅是和韩杏,还有皇帝。
只要韩杏不是表里不一的绣花枕头,不做出让皇帝震怒的事。
两朝之内,成国公一脉无忧,兴复也只是年月问题。
自己还年轻,等得起......
想到这,朱仪朝正摆脱朱见深纠缠的韩信微笑点头,伸手轻轻一挥,候在一旁的豪奢马车缓缓驶上前。
相比于其他马车,这辆大的有些过分,而走下来的数名秀美侍女,也证明其内有乾坤。
“韩先生,来去去晦气吧。”朱仪笑道:“府上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着给您接风洗尘呢。”
韩信闻言走上前,非常自然的举起双臂,任由侍女脱下他身上那件臭烘烘的袍子。
从始至终,面色都平静如常,甚至眼神都没有出现丝毫波动。
朱仪微微一怔,根据他打探的消息,韩杏从小到大,过得都是吃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就算韩杏才智过人,但才智不等于见识。
从小到大,他见多了初入富贵场不知所措,最后闹出笑话的人。
他很确定,韩杏不是故作镇定,不是那种表面上无动于衷、桌面下都要把姑娘腿摸出火星子的伪君子。
他是真的不在乎,有种习以为常的淡然。
从始至终,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落到替他宽衣解带的姑娘身上。
念及于此,朱仪眉头紧紧皱起。
一份善缘,远远不够将韩杏绑在自家马车上。
权财名色,就是他用来加深两人关系的手段。
但现在,好像不太够用了......
就在朱仪绞尽脑汁思考对策时,韩信已经换好衣服,接过侍女递来的温热帕子仔细擦了把脸,淡淡道:“成国公的好意心领了。
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朱仪迅速眯起眼睛,藏住眼中的不满,笑容温道:“是我考虑欠妥当,耽误了韩先生的正事。”
韩信没有接话,轻轻点头,便大步朝着自家住所走去。
“师父!你等等我啊!”朱见深小碎步追了上去,拉住韩信的裤子,大声道:“您可不好不能再惹祸了。
您是不是知道,为了将您救出来,我被父皇骂了好久。
徒儿这么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您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就别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