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为了大明(1 / 2)耿竹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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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谦进屋的一瞬间,便察觉到气氛不对。

张辅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双手抱腹,手指不停来回敲打,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复杂的意味难明。

邝埜半靠在床头,艰难朝于谦招招手,笑道:“许久不见,你怎的这般苍老了?”

这个问题,于谦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老茧了,本想如之前一般,随意找个理由敷衍,但和邝埜对视的瞬间,不知为何不愿出言欺骗,诚实道:“世事无常,心力憔悴罢了。”

“先坐下暖和暖和,外面夜深露重,别伤了身子。”邝埜指着他和张辅间空着的椅子,“正好有些话,老夫想同你说说。”

于谦犹豫了下,还是坐了上去,恭敬道:“但请邝公教我。”

“不用这般客气,今日没有尊卑,只是一个将死的老头子,想对后辈说两句心里话。”邝埜重重咳嗽了下,在于谦担忧的眼神中,用锦帕擦去嘴角的鲜血。

“王直的事是咎由自取,你不必为此太过介怀,免得损耗心神。

如今你再无束缚,倒是件好事。”

于谦懵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平复许久后才问道:“邝公,这朝中...还有什么是下官不知道的?”

邝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示意于谦给他倒了杯水,喝完后才缓缓道:“你一向独来独往,又常年在京城外任职,对这其中隐秘不清楚也属正常。

其实当年若不是三杨势大,你现在应该是我的人才对。”

“邝公此言差矣!”于谦震惊之余低喝道:“下官谁的人也不是!

我穿此官袍,为的是天下黎民,而非为一家之私!”

邝埜闻言忽然笑了,对不耐烦的张辅道:“他的骨头,可比你我硬的多啊。”

“可笑。”张辅不屑笑道:“大明是陛下的,是朱家的。

不为一家谋,你想谋反不成?”

“这天下不只是陛下的,也是万民的!”于谦猛地转过头,盯着张辅认真道:“下官从无谋反之心。

但为百姓谋福之心,下官胸中倒多的是。”

“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张辅不想在此事上多言,摆手拒绝道:“这些话,你去同陛下讲吧。”

“就算陛下当面,下官仍要直言不讳!”

“你......”

“行了,和一个晚辈吵什么。”邝埜劝道:“于谦,老夫信你字字发自肺腑,绝无欺瞒之言。

但你这样,在朝堂上是走不远的。”

于谦深吸了口气,对邝埜道:“邝公,您的一番好意,下官心领了,但请恕下官不能苟同!

既为官,当为国朝计,为天下计。

单单为一家一姓谋利,与那谄媚逢迎的奸佞何异?”

邝埜无奈笑了下,摇头制止了想要发火,轻声道:“你这话,可是将老夫也骂进去了。”

“下官只是说些心里话,没有针对邝公的意思。”于谦板着一张脸,嘴上是道歉,语气却冷冰冰的不打一点弯儿。

邝埜和张辅对视一眼,话锋一转道:“这么多年下来,你的行事品性,旁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如此一来,你就成了朝中的异类。

朝中局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也不是单靠着一腔热血便能成事的地方。

之前有三杨护着你,后来有王直看顾你,你才能毫无后顾之忧一展抱负。

不然你都等不到王振对你动手,早就被人弹劾流放岭南了。”

提起此事,于谦顿时哑口无言,气势都弱了好几分。

邝埜换了口气,继续艰难道:“一样米养百种人。

一家之中,尚且难齐心,何况一国乎?

王直的心思,老夫了解过,不能说错,但太过偏激。

你我等都是科举出身,有何变化、会遇到什么,能干干净净走到最后有多难,你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老夫为官数十载,自觉问心无愧。

你于廷益,也是个清白身。

至于那个老货,就差太多了。

他家的地,比咱们两家宅子加起来都要大......”

张辅一听就急了,没好气道:“你二人自夸就好,贬低我做什么?”

邝埜没有理他,突然语气一变,认真道:“阴阳相生,互融互通,孤阴不长,独阳难生。

世间大多事,不是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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