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对看热闹的众官员威严道:“都散去吧。
定兴王依例朝王,不是什么谋反,莫要出去胡说八道。”
朝王?
王来捂着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皇明祖训曾言,凡朝臣奉旨至王府,或因使经过见王,并行四拜礼。虽三公、大将军,亦必四拜。王坐受之。若使臣道路本经王国,故意迂回躲避,不行朝王者,斩。
但哪有带着上千骑兵冲进城中朝王的?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他快速权衡了一番,决定先将这口气咽下,去信于谦,问个究竟。
于谦如今是天子近臣,想必能知道些内幕。
等到无关人等散去,朱有爝见张辅依旧钉在原地不动,笑容瞬间消失,冷漠道:“定兴郡王,是要本王请你么?”
“王爷,敢问吾儿何在?”张辅躬身道。
“放肆。”朱有爝这两个字说得并不铿锵,但却让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寒意。
“张辅,莫非你以为封了王,便能与本王平起平坐?
竟问罪问到本王头上来了!
本王若说没见过你儿子,你要如何?”
“下官没有那个意思。”张辅沉声道:“下官那儿子尚幼,离不得家太久,还请王爷让我带他回家。”
“本王这府中没你儿子,你若是不愿意进来,便回去吧。”朱有爝大袖一挥,转身要离开。
“周王!”张辅突然厉喝道:“还请将吾儿交还!”
朱有爝脚步一停,缓缓转过身,眼神深邃阴冷,轻声道:“张辅,莫要得寸进尺。
你今日所为,形同谋逆。
本王念在你昔日功劳上,不与你多计较。
速速离去,莫要惹人生厌。”
张辅上前一步,无视了拔刀出鞘的护卫,厉声道:“周王,您是我大明亲王,莫非敢做不敢认么!”
朱有爝站在护卫后,淡淡道:“你也知道本王是亲王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太祖嫡孙,当今圣上的同宗。
有什么话,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本王。”
“事关子嗣承继,下官不得不问。”张辅又往前一步,几乎要撞上护卫的刀尖,“下官那孩儿年方五岁,不知犯了何罪,竟然劳动周王亲自出手拿人。
还望您和下官说个真切,我好引以为鉴。”
朱有爝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旋即摆手道:“本王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了。
再敢上前一步,以谋逆论处。
张辅,莫要自误。”
话音刚落,人群突然乱了起来。
只见张老吉趁着众人分神,忽然拔刀,将身边一人砍翻在地,接着三步并做两步,径直冲到张辅身旁,对着面前护卫狰狞一笑,一刀抹喉,迎着喷溅出的鲜血,又进一步。
王府护卫都被这举动搞蒙了,不等他们动作,骑兵半数上马,做冲锋状,余者涌到了张辅身边,牢牢将其护住。
看着面色不虞的朱有爝,张老吉抹了把脸,举刀笑道。
“上前两步了,当如何?”
朱有爝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纵兵杀我王府护卫。
张辅啊张辅,如今你位极人臣,胆子也大了不少啊。”
“只要周王放了吾儿,陈明事由,下官自会去向陛下请罪。”张辅按住张老吉的肩膀,认真道。
“如若不然,就休怪下官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