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皇帝要做大事,那肯定不会让消息泄露出去。
我估计此刻,不只你陈家,京城中有关系的人家,都已经断联系了。”
陈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强忍激动道:“皇帝...皇帝究竟要做什么?
莫非他.......”
“他准备对江南动刀子了。”韩兆悠悠道:“清查田亩是真,裁撤卫所也是真,但你们不能光看他究竟做了什么,而是为什么这么做。
如今这江南,豪族遍地,单说这泰和县,一县父母官,说话还不如你陈家的门房管用。
你若是皇帝,你会如何?”
“我等...我等对大明忠心耿耿,助天子牧民,皇帝为何要对我们动手?”
忠心耿耿?
韩兆暗暗不屑一笑,温和道:“你们若是不忠心,最早来的就是京营大军了。
皇帝现在也很难做,说你们谋反,你们又没做大逆之事。
说你们忠心,你们又将大明分出一块块国中之国。
但你们大可放心,天子年少,就算他有魄力,也没那个威望,一刀将你们从大明身上切下去,除非他想让天下大乱。
所以他才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一点进行试探。
其实这件事本来还有转机,但...不知是你们中哪个蠢货,竟然想出兵谏这种主意,把皇帝引来了南直隶。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你们可就半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陈立闻言也跟着暗骂一声,气得差点出门命下人去查查哪个蠢物搞出的事端。
可心中疑惑还未解决,他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问道:“那按您的说法,发卖田亩一事,也是要对我等动手了?”
韩兆闻言一顿,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片刻后,他才笑道:“陈公多心了。
发卖田亩,就是为了充实内库,安置军户。
你说过,如今户部税赋连年不丰,除了你们,这大明也无人能掏出足够的银子来养军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从今以后,皇帝必然会派一名亲信,总督南直隶军事。
陈公,听我一句劝,日后行事还是收敛些好。
除非您要谋反,不然就按我之前说的,慢慢来便是。
如果急于求成,那无异于把刀柄递给别人啊。”
陈立沉默了一会,突然轻声道:“我听您的意思,皇帝可能是想废除军户制?”
韩兆坦然的点点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他不会大费周章亲自坐镇南直隶。”
陈立想了想,将这些日子买田的事说了,接着道:“我命人去试了,所购田亩一亩不差,文书俱全。
可...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对。”
我派人打听过,负责此事的叫陈平,是皇帝身边人,最好财货,我家仆役试着给他塞了五百两,他便给了我们最好的水田。
您说,这其中会不会有天子.......您二位这是怎么了?”
陈立看着呆若木鸡的二人,疑惑道:“在下说的哪里不对么?”
韩兆咽了下口水,和葫芦交换了下震惊的眼神,才轻声问道。
“你刚刚说,那个喜欢财货的天子近臣。
是叫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