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沈荣,谢陛下恩典!”
马车再次启程,彭时走了进来,拿着那一沓状纸,面色复杂。
等行驶了好一会,才问道:“陛下,这般处置,是不是太轻了?”
“这话从你彭时嘴中说出来,还真是稀奇。”刘邦笑道:“怎么,在扬州府受的委屈太多,还不够尽兴?”
“陛下误会了。”彭时无奈叹了口气,从马车中翻出郞卫搜集的官员罪证,将两样合放在一起,轻声道:“陛下,臣有些不敬之语,还望陛下恕罪。”
“少说这种没用的话,乃公要治你的罪,你早就死八百回了。”
“陛下,若非亲眼所见,臣绝不会相信,我大明官员竟能昏庸到这等地步...不,简直是罪大恶极!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上敬天子,下安黎民,这本是官员的本分!
他们...他们竟把百姓当成家畜!
臣...臣...臣恨不得手刃这帮混账!
陛下,乱世当用重典!
此等乱贼不杀,更待何时?
臣请命,杀乱贼以儆效尤!”
看着杀气腾腾的彭时,刘邦平静的摆摆手,安抚道:“好好的一个读书种子,手上没必要沾这么多血。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
“陛下,臣就不明白了,这等贼人,还有什么好审的?!”彭时激动的拍着手上的文册,“人证物证俱在,杀了他们绝不为过。
陛下,臣请旨负责此事,若有人想以此事发难,我彭时和他生死两难!”
“你也知道原因是什么,就消消气安心坐下。”刘邦笑道:“年纪轻轻,怎么净做些非生即死的选择?
三司会审,是规矩,毕竟牵连的官员太多太广。
除非乃公想行洪武旧事,那这一层,就势必绕不开的。
彭时,你扪心自问,若是乃公行太祖之法,大明会变得如何?”
彭时一怔,有些不好意思道:“天下势必不稳,臣口出妄言,还请陛下恕罪。”
“如今北边瓦剌不宁,南边蠢蠢欲动,大明境内人心不稳。
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祸。
彭时,乃公要的,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明。
眼光放长远些,莫要被一时之怨气蒙蔽双眼。”
“陛下教训的是,臣谨记。”
“父皇,皇帝也要守规矩么?”
朱见深一句话,引来二人的目光。
朱见深有些畏惧的看看二人,小心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彭时看看刘邦,想到最近看到的事,立马将那一套“皇帝不可滥权”的说辞咽了回去,躬身行礼后,离开了车厢。
刘邦则是将朱见深拉入怀中,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轻笑道:“今天做的不错,不愧是乃公的崽子,有胆气。”
“嘿嘿。”
朱见深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接着问道:“父皇,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么...皇帝要守规矩,也不用守规矩。”
“不懂,那父皇您要守规矩么?”
“现在需要,以后就不需要了。”刘邦得意笑道。
“那我呢?那我以后要守规矩么?”朱见深有些担心道:“我可不想当了皇帝,还天天被人管着。”
“竖子,还挺有暴君之相。”刘邦笑着敲了下朱见深的脑袋,接着一字一顿道。
“放心,只要你做的对。
乃公保证,没人能让你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