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些手段,他是不会说的。”
“可于先生不是这么说的。”朱见深认真道:“于先生说,断案之事,不应以刑讯为主。
若官员办案皆重此道,那只会让好人蒙不白之冤,坏人逍遥法外。”
“殿下,您说的是哪位于先生?”
沈荣眼中闪过一抹嫌弃。
一听就知道是书呆子说的话,犯了案的人,岂会轻易认罪。
光是磨嘴皮子便能让他洗心革面,那还要手中刀做什么?
“哦,是于谦于先生。”
“......殿下教训的是,下官以后定会注意。”
朱见深没有注意到沈荣脸上的尴尬,看着满脸痛苦的方祥,若有所思的挠挠脸,想了想道。
“莫要说孤不教而诛。
孤且问你,你可知郑耀强?”
方祥眼神一颤,下意识看向队伍中的吴尚礼。
吴尚礼却低着脑袋,死死盯着脚尖。
方祥没有办法,只能喘着粗气道:“下官认的。”
朱见深松了口气,板着脸训斥道:“那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殿...殿下。”方祥哀声道:“那郑耀强是泰兴县的税吏,我只是认的,和他并无私交。
他做什么,和...和下官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明明说强买田地是你从中授意,从中捞钱,到你口中怎么变成是他一人所为了?”
“殿下,那郑耀强平日里便喜欢胡混,说话不着四六,县衙里的人都知道,从他嘴中说出的话半点都信不得。
您千万不能被他蒙蔽啊!”
“还他娘的嘴硬!”沈荣看得不耐烦,冷喝道:“方祥,皮子又痒了是么?”
朱见深摆摆手制止,继续道:“可郑耀强说过,他将地契全都交到了你的手上,这你作何解释?”
“殿下,冤枉啊,微臣家中只有那一间破屋,再无余财。
您若是不相信,亲眼去看看便是。”
“少废话!”沈荣喝骂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指使殿下!”
朱见深脸上闪过一抹不悦,继续道:“既然郑耀强和你无关,他为何要诬陷你?”
方祥察觉到自己好像多了一线生机,立马辩解道:“殿下,那郑耀强因为下官对他过于严格,因此一直与下官不和。
这件事,整个泰兴县衙的人都知道!”
“怎么可能?”沈荣冷笑道:“你......”
“住嘴!”
朱见深突然转头,瞪着沈荣怒道:“孤在问话,谁让你插嘴的!
莫非我父皇说话时,你也这般放肆么?”
沈荣终于反应过来,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告罪。
朱见深气哼哼的收回视线,余光突然发现众人的眼神好像变了。
好像...更加恭谨敬畏了。
朱见深看看不停磕头的沈荣,又看看噤若寒蝉的众人,脑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但那灵光一闪即逝,令他愈发烦躁。
当皇帝好难啊。
而且方祥的话,听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莫非是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就在这时,马车门终于打开,彭时快步走出,凑到的朱见深身边,轻声道:“殿下,余下的事情,就交给下官吧。
陛下在等您。”
朱见深看向马车,忽然用力摇摇头,倔强道:“不行,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彭时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感叹的摇了摇头。
太子所为,颇类其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