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哪里见过这副场面,忙求助的看向马车。
当发现马车毫无动静后,只能强忍着慌张,学着刘邦的样子重重一拍扶手。
“都给乃公闭嘴!”
话音刚落,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官员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朱见深。
皇家子弟,说话都是这般粗鄙么?
朱见深跳下椅子,快速活动了下身体,接着小跑到马车前,扭头看向了沈荣。
沈荣会意,再次充当了上马凳。
朱见深走上马车,轻轻敲了敲马车门,小声道:“父皇,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马车内递出一张纸条。
朱见深兴奋的打开一看,旋即便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自己看着办。】
“哼,臭父皇。”
朱见深嘟囔了句,背对众官员,朝马车狠狠做了个鬼脸,才转身轻咳一声,挥手道:“都起来吧。”
谢恩声此起彼伏,但起身过程却异常艰难。
起了这个,拽倒那个,你扶我我拉你,好好的一群朝廷命官,却像是好几天没吃过饭的流民,搞得场面乱做一团。
郞卫没有人插手,冷冷看着众官员的狼狈相。
沈荣则是凑到朱见深身边,轻声道:“殿下仁厚,只是...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
他们只是嘴上叫苦,实际上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
一群酸儒,最擅长的就是卖弄嘴皮子功夫,您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朱见深被说懵了,看看马车,扭头对沈荣问道:“什么叫便宜他们了?”
“这群人对您,对陛下,没有半点忠谨之心!”自觉爵位回归的沈荣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沉声道:“之前殿下发令,他们竟敢推三阻四,罔顾上意!
此等逆臣,只是让他们跪上些时辰,已经是皇恩浩荡了!”
“那...那我该怎么做?”朱见深下意识道。
沈荣闻言面色骤变,瞬间醒悟过来,忙弯下腰,诚惶诚恐道:“下官绝无干涉殿下的意思!
下官多嘴,还望殿下责罚!”
说罢,他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这巴掌极重,嘴角都流出血来,脸上多了个清晰的红掌印。
马车内还是没有声音,仿佛里面空无一人。
朱见深却彻底懵了。
今日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他的认知。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让人低下些,怎么就变成了责罚?
更不明白自己想要求助,沈荣为何会突然扇自己?
不能好好说话么?
朱见深正疑惑时,府衙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绿色官袍的官员,被两名郞卫架进了庭院。
三人身后,离去的那名官员挪着罗圈腿,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生怕碰到大腿内侧的伤口。
噗通一声,绿袍官员被扔在地上,借着火光环视四周,接着毫不犹豫的朝着身穿明黄的朱见深跪了下去。
“下官泰兴县主簿方祥,见过...见过太子殿下!”
“你就是方祥?”朱见深闻言竟直接跳下了马车,把沈荣惊出了一身冷汗。
“下官...下官便是。”看着来势汹汹的朱见深,方祥虽然忐忑,但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他一个主簿,哪怕祖坟冒青烟,也不可能和皇太子扯上关系。
啪!
朱见深甩着手,对失神的方祥不满道:“父皇说了,冤有头债有主。
这一巴掌,是替二丫还的。”
巴掌力道不大,方祥却被打懵了,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祖坟...祖坟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