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书上有一件事乃公很好奇。”刘邦眼中寒光明灭不定,轻声道:“他们说,籍孺是一眉清目秀的小相公,说乃公美女成群,因而生厌,故好男风,还用史记例证。
你不给乃公解释解释么?”
陈平现在都快恨死司马迁了,记点什么不好,记那点破事!
记就记吧,你记全点啊!
那特娘的是戚夫人,两人找借口躲吕后,到你这成男宠了!
当时大家看破没说破,就樊哙这个憨货被老婆一撺掇当真了!
结果倒霉的却是自己。
陈平欲哭无泪,尴尬道:“陛下,这史书...也不是臣写的啊?”
“所以你也不解释?”
那时候我早就死了啊!
陈平很想说心里话,却不敢开口。
他知道刘邦这时候在气头上,解释越多,挨揍越狠。
刘邦见陈平不再说话,便喝道:“朱见深,出去!”
朱见深如释重负,麻利的起身,连滚带爬的出了宫殿,还贴心的将门重新关好。
门关上的一刹那,屋内便响起陈平凄厉的惨叫声。
朱见深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屁股,有些哀伤的低下了头。
看来钱是要不到了。
......
三日后。
朱见深轻轻敲响了陈平的房门,见里面没有回应,便自顾自推门进去。
只见屋中堆满了书,鼻青脸肿的陈平坐在书海中,一边嘟囔,一边奋笔疾书。
“陈...陈公?”朱见深小心道。
陈平抬起头,透过眼睛的缝隙看了朱见深一眼,冷哼一声,又把头低了下去。
“陈公,你还生气啊?”
“下官当不得殿下敬称,殿下叫我陈平便好。”
碰了个软钉子,朱见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父皇会......”
“殿下无需向臣解释。”陈平一指床上,“该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殿下自便吧。”
朱见深顺着看去,只见床上摆着高高一摞金条,金光晃得人眼晕。
他愣了下,看向陈平,“陈公这是何意?”
“答应殿下的钱。”陈平头也不抬。
“钱?”朱见深疑惑的挠挠头,“不是五文么?”
陈平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刚要张嘴,却倒吸一口凉气,立马将笔扔了出去,含糊道;“你说什么?”
“不是你出五文钱,让我把机会让给你的么?”朱见深茫然道:“你先说五文。
我想让你加点。
你就出了一文。
我不同意。
你还是出一文。
我坚决不同意。
然后你就出了五文。
我答应了,还提醒你别忘了。”
朱见深说着伸出手,在空中反复了好几下,“这不是确认的意思么?”
陈平捂着脸,看着朱见深真诚的眼神,沉默许久,才叹了口气,心中怨气也消散了大半。
算了,一个娃娃,计较那么多干嘛,认倒霉吧。
这误会...真疼。
朱见深察觉到陈平情绪的变化,便壮着胆子凑上去,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瓷瓶,“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父皇会开心,没想到他会生气揍人。
给你,这是我找的伤药。”
陈平一怔,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他总算明白,刘邦为何会喜欢这个兔崽子了。
他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动笔。
“你在写什么啊?”朱见深凑上去好奇道。
“重修高祖本纪。”
“为什么啊?”
“...你还是去问陛下吧。”
“我不敢,谁知道他会不会打我屁股。”朱见深挠了挠屁股,继续道;“那天父皇为什么生那么大气啊?”
“你父皇好面子。”
“好面子?为什么揍你啊?”
“因为找不着司马迁了。”
朱见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旋即道:“这样啊,那要不我帮你找司马迁,咱们也揍他一顿?”
陈平停笔叹了口气,“殿下好意,下官心领了。
下官还要忙,就不留殿下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朱见深小心道。
陈平的眼神变换了好几次,最终轻叹一声道:“殿下多虑了。
此事与殿下无关,下官岂会.....埋怨殿下。”
“那你为什么不上药。”
陈平又叹了口气,看着瓷瓶无奈道。
“殿下可曾学过药理?”
“什么是药理?”
“...那还请殿下听臣一句劝,以后莫要拿这种瓷瓶了。”
“为什么?我看宫中太医用药,拿得就是这种瓶子。”
“......但太医不会去厨房取药。”陈平盯着朱见深,语重心长道。
“殿下,茱萸粉和盐,治不了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