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此人是陛下的心腹,整个应天府大小事宜,均要经他手决断,是近些日子应天府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少人都想和他攀上关系。
没想到此人竟然和邝老爷是旧相识?
天老爷啊,这下邝老爷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正在他愣神时,突然看见陈平晃荡了两下,接着扑通一声躺倒在地,再次压在了邝侗身上。
车夫彻底慌了神,焦急大喊道:“快来人啊!
快来人啊!
救人!救人啊......”
......
“这是...哪啊?”
邝侗扶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挣扎起身,入手之处,只觉异常丝滑。
他低下头,晃了晃脑袋,等到视线恢复,才发现自己盖得枕得,都是些名贵的绸缎。
他愣了下,立马跳下了床,可双腿发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小心些,昨夜喝了那么多酒,赶紧吃些东西填补下。
来,先喝口茶,清清口。”
听到这个陌生的声音,他闻声看去,只见一个英俊的青年,正端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品着茶。
邝侗愣了一会,才喃喃道:“你是谁?”
“邝兄,我是陈平啊。”陈平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一别经年,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么?
那年青川文会,你我一见如故,你还带我去你的书房转了转。
当时我特别喜欢你那个青石砚,可惜你不愿意割爱。
对了,文伦叔父的身体可还好?
阴雨天的腿疼的老毛病还犯么?
我这段时间寻到一秘方,对此有奇效,等下我给你留下,你去找郎中抓药,不出三副,必定痊愈,也算是我这做晚辈的一份心意......”
邝侗被这一番话说懵了。
对陈平,他确实没有什么印象,脑中一片空白。
可随着陈平的讲述,他脑中突然又冒出一个看不清人脸的模糊人影,渐渐和眼前之人对上了号。
邝侗越听,看陈平就越觉得熟悉,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愧疚。
竟然忘了昔年故人,真是失礼。
邝侗轻轻敲了敲脑袋,在陈平的帮助下站起身,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好意思道:“邝某记性不好,还望陈兄见谅。”
“我这样貌和当年也大不一样,不认得也属正常。”陈平大度的摆摆手,笑道:“倒是你,和当年一样,还是那般木讷。
看来邝埜叔父说你只能做学问,不能做官,一点都没说错。
你这样子,掉到那群虎狼中间,非得被生吞活剥了不可。”
听到这话,邝侗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
这句邝埜说他的话,他并没有随意对外人说过。
若非一见如故的至诚之交,他绝不会提起此事。
但为何他对陈平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莫非是昨日喝了太多酒,把脑子喝傻了?!
邝侗轻轻敲了敲脑袋,紧皱眉头竭力思索。
陈平见状也不再说,默默给两人都倒了杯茶,自己先喝了起来。
邝侗今日信不信无所谓,但只要他心生怀疑,想要去信询问,那他就会发现,无论问谁,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
他人生中确实有个叫做陈平的故交。
虽然骗不了一世,但自己也用不了那么久。
一时就够了。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敲响,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邝老爷,刘府尹来了,想要见您。”
听到这话,邝侗立马站起身,吩咐道:“先..先让刘府尹稍候,我马上就来。”
“急什么。”陈平突然拉住邝侗的胳膊,笑道:“先吃了东西,等洗漱过后,再去也不迟。
你我二人这么久没见,不多聊聊像什么样子。”
“陈...老弟,你莫要开玩笑了。”邝侗为难道:“那可是刘府尹,你先吃,等下我回来再叙旧可好?”
陈平摇头笑了笑,将茶杯轻轻往桌上一顿,接着头也不回,朝门外淡淡道。
“告诉刘万。
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