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见你,就是想亲眼看着你这乱臣贼子伏法。”
段有洪傻了,但很快,他便注意到刘邦眼神中的冷漠。
这皇帝,好像没那么简单啊。
在短暂的快速思考后,段有洪再次伏地,大声道:“陛下说的对!
臣确实有罪。
但臣...臣从未想过让广通王放火烧城,更未想过让卫所兵谏!
臣心中,一直尊奉陛下天子,视大明百姓为手足。
臣岂会做出那等无父无君,残害手足的暴行呢?
臣自知难逃一死,但死之前,还望陛下替臣正名!”
段有洪抬起头,盯着刘邦,字字泣血道:“臣对大明,一片赤诚!”
王竑低下了头,低声叹了口气。
段有洪句句“肺腑之言”,竟让他觉得感同身受。
尤其是面对皇帝还能不卑不亢这份气势,让他对段有洪越发尊敬。
见王竑已经被忽悠傻了,刘邦有些哭笑不得,转而重新看向段有洪,仔细打量起来。
之前他觉得朱徽煠背后有高人指点,现在来看,这个高人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点。
不说计谋策略,单是这份随机应变的功夫,朝堂之上就少有人能及。
若换做是旁人,此刻恐怕早就让段有洪起身,上演一出“不计前嫌、慧眼识英”的好戏。
能看出他在做戏的人,一定能看出他的才华,生出惜才之心。
看不出他在做戏的人,也就被当傻子糊弄了。
刘邦摸着下巴,死死盯着段有洪的后脑勺,眉头紧皱。
这样的人才,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不然也不会让他过来。
但...那股奇怪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他绕着段有洪走了一圈,忽然摆手命所有人都退出去,接着坐回到椅子上,淡淡道:“行了,滚起来,用不着做戏了。”
“臣句句诚挚,还望陛下......”
“再做戏就过火了。”刘邦不耐烦道:“当心乃公假戏真做,直接把你拉下去砍了。”
段有洪没有丝毫迟疑,麻利起身,躬身诚恳道:“臣这点小把戏,果然瞒不过陛下。”
“说说吧,火烧南直隶,兵谏应天府,究竟是谁的主意?”刘邦抬手点了点他。
“回陛下,确实不是臣下令放的火。”段有洪猛摇头,接着小心道:“微臣只是让烧了粮库,没让放火烧城。”
啪!
刘邦一巴掌扇在段有洪头上,骂道:“乃公就知道是你小子出的馊主意。
你够毒的啊,舍了应天府,只为让广通王秘密行事!”
“陛下恕罪。”段有洪忙告罪,“在其位谋其政,臣只是无奈之举。
而且臣一直都清楚,以广通王之才,绝不是陛下的......”
段有洪突然沉默了。
他抬起头,盯着刘邦小心试探道:“您刚刚说什么?”
“你还问起乃公......”
刘邦也沉默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对视了良久,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段有洪才颤声道。
“汉...汉王?”
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刘邦如遭雷击,盯着面前这人,憋了好半天才咬牙低声道。
“特娘的......你别告诉乃公,你是那个狗娘养的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