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侯都看不上了,想要个传国公?
知不知道,上一个和你乃公讨价还价的人,是什么下场?”
“不是不是,臣不想要传国公,臣就想...比那陈怀高些就好。”樊忠气愤道:“省得那厮一直叫俺黑厮!”
“......你不会揍他?”
“陛下,他爵位比俺高啊。”樊忠挠着头苦恼道。
“......乃公许你见陈怀大半品,可以了么?”刘邦捂着额头无奈道。
“陛下圣明!”樊忠神情一肃,跪地道:“臣叩谢天恩!”
“你这...厮。”刘邦摇摇头,旋即郑重道:“还有一事。”
“但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用不着。”刘邦没好气道:“今日起,你便是南直隶都指挥使,负责南直隶周边二十卫军户操演一事,有调遣三卫之权。
等那些叛军伏诛,你自行挑选卫指挥使,事后把名单报给乃公。
乃公不管你怎么选,你选谁。
乃公只要一个能战的卫所,听懂了么?”
“臣遵......”樊忠叩头的动作一顿,抬头疑惑道:“陛下,南直隶有都指挥使么?”
“你特娘的今天问题真多,哪那么多废话!”刘邦一巴掌扇在樊忠脑袋上,怒道:“乃公说有就有。
再废话,乃公就让你去陈怀手下当百户!”
樊忠神色一凛,忙叩头道:“臣愚钝,望陛下恕罪。”
“哼,滚起来。”
刘邦懒得跟憨货多计较,扭头看向远处逐渐缩小的包围圈,阴冷道:“陪乃公去见见我大明的‘好儿郎’!”
......
城墙下,几名卫所指挥被心腹团团护在当中,绝望的看着外围越聚越多的军士。
经过一夜的厮杀,他们已经耗干了所有力气,只能用布条将刀死死绑在手上,才能保证不失去兵器。
随着身边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心也一点一点沉到了谷底。
看着面前如同从血水中捞出来的众人,刘邦面不改色,抬手制止了军士放箭,无视了樊忠劝阻,缓步走上前。
“别过来!”陈三和榨干体内最后一丝气力,挥舞长刀,做着可笑的威胁,“再敢上前一步,定叫你有来无回!”
刘邦轻叹了口气,沉声道:“一个藩王,就让你们变成这副模样。
莫非朕就那么不得人心?”
“少废......陛下?!”
陈三和瞳孔微缩,身边跟着响起抽冷气的声音。
但很快,他便换上了一副狰狞的面孔,怒道:“少在这装神弄鬼!
敢假冒圣上,你死定了!”
“哦?
还是对朕有几分恭谨之心,那为何要反?”刘邦平静道。
“你真是...不,不可能,陛下怎会来此!”
当那杆龙纛映入眼帘,陈三和已经信了大半。
心神巨震下,他手中的长刀也垂了下来,面对越走越近的刘邦,并不受控制的向后退去。
“自大明立朝以来,对尔等不可谓不厚。”
刘邦背着手,踩着满地鲜血,却像是在御花园中闲逛般闲庭信步,语气却无比冷漠。
“自太祖时,为让尔等竭心尽力,守卫大明,对尔等不可谓不厚。
斩敌酋数人,便为功一转,立功三转,便可获世袭。
你为百户,子子孙孙出生即是百户。
你为县令,子子孙孙也要寒窗苦读......”
刘邦走到一名军士前,无视了樊忠的警告,握住枪杆轻轻一拽,便连人带枪拽倒在地。
“但要想世袭,也要过考。
不过那考试究竟是什么样,你们比朕心里更清楚.......”
那名军士早就已经力竭,全凭一口气强撑着,此时躺在地上像搁浅的鱼一般,除了仰头恐惧得望着刘邦,什么都做不了。
刘邦拍拍手,继续向人群中走去,而他面前的军士下意识的让到旁边,垂下兵器,低下了脑袋。
刘邦一步不停,如入无人之境,顺利走到了颤抖的陈三和面前,淡漠道。
“有些事,太祖清楚,先帝清楚,朕也清楚。
若无尔等同心戮力,为国效死,我大明也无以有今日。
所以对尔等那些小毛病,朕念在尔等先辈的功劳上,一忍再忍。
裁撤卫所,就是想让尔等收敛一些。
尔等是如何做的?
一个不顺心,就揭竿而起,带兵朝朕要说法?”
刘邦面无表情,无形之中散发的冷意,让周围空了一大片地。
当啷一声。
陈三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仰头看着刘邦,之前那些拼死一搏的想法,早已烟消云散,眼中只剩悔恨。
此刻看着刘邦,他终于明白。
什么叫天威不可犯!
刘邦没有动手,也没有打骂,环视四周,轻描淡写道。
“都是我大明的好儿郎,莫要失了体面。
自我了断者,不殃及子孙。”
话音落下,死寂了片刻,突然响起了一连串噗嗤声。
陈三和看了看平静的刘邦,又看了看周围的尸体,手不受控制的重新拿起长刀,高高举起。
刘邦没有再看,转身向来处走去。
走出没两步,身后响起沉闷的刀剑入肉声。
之后再无余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