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明白这是皇帝对他的信任,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大声谢恩,而是深吸了几口气平复心情,接着认真道。
“陛下信臣,臣定不负陛下!
还请陛下赐我先斩后奏之权,再拨给臣几队精锐人马。”
刘邦哈哈一笑,指着于谦道:“乃公果然没有看错人。
东西已经给你了,如何行事,你自己决断。”
说罢,他接过赵山河的绣春刀,缓步朝门外走去,淡淡道。
“朕去去就来。”
刘邦出屋的一瞬间,庭院的黑暗中就走出数道身影,无声上前,缀在了刘邦身后。
等刘邦走到正门前,身后已经多了黑压压一群人。
沉默肃杀的气氛,在众人间悄然蔓延。
听着门外喊杀声,刘邦却满足的叹了口气,看向身侧的樊忠。
樊忠不假思索,走到门前用力将大门拉开,接着一声怒吼,将门侧一名叛军的脑袋开了瓤。
刘邦身后众人仿佛得到号令,如流水般从刘邦身前跑过,汇入了面前的战场。
喊杀声越发响亮,血水在火光前飞溅,让刘邦脸上多了一道道一闪即逝的阴影。
有了援兵的帮助,门口很快被清扫一空,一名浑身是血的亲卫跪倒在刘邦身前,大声道:“叛逆已诛,还请陛下示下!”
刘邦望着远处的火光,轻声道:“何处叛军最多。”
“回陛下,西市。”
刘邦不再说话,拎着刀便冲了过去,樊忠等人紧紧护卫在周围,徐承宗还不忘命府中家丁严防死守。
最大的功劳捞不到,但余下的护驾之功,万万不能再错过了。
......
西市。
陈三狗抱着长矛,如同做梦一般,随着人流东奔西走。
这就打仗了?
还是和自己人打仗?
看着穿着相似衣甲的士卒,被他的同僚砍倒在血泊中,陈三狗就忍不住作呕。
他只是军户,一个半辈子都在种田的军户,很难接受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
茫然间,他一脚踩下,忽然感觉脚下发软,他低头看去,再也忍受不住,连刚刚吃过的饭和胆汁一起,吐了个干净。
地上是个人,满身是血,但只剩下半个脑袋。
他那一脚,正好踩进了他的脑袋里。
就在陈三狗失神之际,旁边商铺突然冲出一名壮汉,一言不发,挥刀砍向陈三狗的脑袋。
当!
一柄长刀从斜刺里伸出,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刀。
陈三狗甚至来不及答谢,就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就地一滚,便都成了血葫芦,兵刃都落到一边。
看着如野兽般相互撕咬的二人,陈三狗愣在原地,片刻后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吼,妄图以此赶走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为什么啊?
好端端的,自己人为什么要打生打死?
有这份气力,怎么不去帮他老家除除倭寇?
但没有人回应他的疑问,众人都已杀红了眼。
正有甚者,竟冲进了附近的民宅,借杀敌之由,行奸淫掳掠之事。
有些将官还知道努力约束,有些将官则是带头冲了进去。
哭喊声、喊杀声、叫骂声,求饶声......人间百声直冲云霄。
繁华的应天府,此刻宛如人间炼狱。
陈三狗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丢下长矛转身就跑。
眼下军法官不知跑到哪去了,赶紧离开才是上策!
可他刚跑出一条街,就见一队人气势汹汹朝他冲来,吓得他愣在原地。
等到人走进,他才反应过来,立马跪地磕头求饶,声泪俱下。
“你是何处的兵马?”刘邦冷冷盯着陈三狗道。
“回大人,小的是应天卫中的军户!”陈三狗哀求道:“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回去,求大人给小的留条活路。”
“应天卫?”刘邦眯起眼睛,低喝道:“未战先怯,临阵脱逃!
你可知该当何罪?!”
“小的错了,小的真的错了。”陈三狗指着后方哀求道:“乱了,全乱了。
自己人杀起来了。
小的实在下不去手,大人,小的实在下不去手啊......”
刘邦眼中的冰霜稍稍瓦解,朝樊忠使了个眼色,樊忠立马上前揪起陈三狗,怒道:“何处乱了,说仔细些?”
“到处都在杀人,到处都是火,分不清了,全在杀人!”陈三狗痛哭道:“小的只是个种田的,小的只会种田啊......”
“陛下,这......”
樊忠扭头看向刘邦,突然将话咽了回去。
只见刘邦举起刀,指着前方,身上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一字一顿道。
“趁乱生事者,杀!
与贼谋逆者,杀!
杀良冒功者,杀!
负隅顽抗者,杀!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