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看馄饨,又看看中年人,决定填饱肚子再理论。
可等他忍着烫,送进嘴中嚼了一下,面色骤变。
能够确定的是,这摊主是个实在人。
一个馄饨,他竟然往里面加了香料。
还是把香料整个包在馄饨里的。
“呸!”男子吐了出去,又气又饿,可看着面无表情的摊主,却有些不敢将心里话骂出口。
两人对峙片刻,男子忽然起身准备离去。
“付钱。”
“你还有脸问老子要钱?”男子转身怒道。
“盛惠八文。”
“滚蛋!”
咄!
中年人忽然抽刀砍在了案板上,在晃动声中,平静的伸出了手。
“盛惠八文,谢谢。”
“......”
男子扔下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摊子。
在街道上来回穿梭了,找了好一会,终于找到个卖吃食的摊子,泄愤一般买了一大堆,捧着在小巷中绕了好几圈,最终停在了一座隐蔽的宅院前。
三重两轻的叩门声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出现在缝隙中,当看见男子怀中满满当当的食物时,诧异道。
“怎么买这么多?”
“快别提了。”男子烦躁道:“让我进去再说。”
门又拉开了些,门内之人探头出来,左右看了看,才彻底将门拉开。
门后站着另外两人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笑道;“小五哥,破费了啊。”
“少说屁话,搭把手!”
小五将东西往两人怀中一塞,拍着衣服没好气道:“特娘的真晦气,今天碰上个疯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屋中走去,说完之后,对开门男子抱怨道:“老三你说,他是不是特娘的有病!
要不是我现在不方便,老子非看砍了他的脑袋!”
“别抱怨了。”老三笑道:“让老大听到不好。
消消气,改天请你喝酒。
老大找你,你赶紧进去吧。”
小五闻言面容一肃,赶紧跑到屋前,轻轻敲响房门,恭敬道:“老大,是我。”
得到允许后,他才小心推开屋门。
只见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正拿着一封信仔细阅读,小五也不敢打扰,乖乖站在一旁。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老大将信点燃,扔到铜盆中看着它烧净,才沙哑道:“今日如何?”
“没有异常。”小五认真道:“自从于谦派人将卫所将官带走后,那些人老实的和鹌鹑一样,门都不敢出。”
“底下的军户呢?”
“和往常一样,该种田种田,该操演操演。”小五笑道:“我倒是听说,有一部分军户现在正发愁京操,可人都被带走了,他们也不知道该给谁银子。
您说这帮人贱不贱,偏要上赶着送钱。”
老大不为所动,继续道:“没有最好。
继续派人盯着。”
小五面露难色,鼓起勇气问道:“老大,那郑大山都死了,咱们还盯着龙虎卫做什么?
龙虎卫已经废了,派不上用场了。”
“那你想做什么?”
见老大没有发火,小五松了口气,继续道:“王爷不是让咱们在南直隶闹点动静出来么?
咱们随便做点什么,不都比在这干瞪眼强?”
“好啊,这有件现成的活计,做好了,算你大功一件。”老大指着铜盆,轻声道:“查清楚定国公府来的是谁。
然后宰了他。”
小五脸色像吃了死苍蝇一般,苦笑道:“老大,您这不是难为我么?”
“那就少在这放屁。”老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轻笑道:“做好眼前的事,也是件功劳。
别总想着能不能派上用场,让你盯着,是不让他们和咱们作对。”
见到老大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表现,小五突然有些激动道:“老大,您的意思是?”
“开始了。”老大轻声道。
小五重重一握拳,刚想出去报喜,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老三疑惑的声音。
“别砸了别砸了,门砸坏你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