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神色复杂,心中冒出了个相同想法。
让锦衣卫那帮番子插手此事,也就这帮杀胚想得出来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人人自危的时候,你竟然还想给那帮鹰犬增加权利。
真觉得他们不会找到你头上么?
年富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接着刚才王竑的话头道:“现在从京城调人,已经有些晚了。
咱们来的这么快,就是为了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了死寂。
于谦看着文册,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朦胧。
这一次裁撤卫所,陛下的意思很明确,一定要做得干净漂亮,不能授人以柄。
强行下旨清查,或许能揪出不少蛀虫,但那样只是治标不治本,反而会为后续国策增添极大的阻碍。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关键还在于大明国策。
卫所的现状,已经证明了它并不可行,需要更改甚至是完全剔除。
而他们作为改制的先行之人,一定要慎之又慎,决不能让改制变成众矢之的。
想要让大明重新强盛起来,耐心和细心缺一不可。
想到这,于谦闭上了眼睛,忽然问道:“平乡候,你和魏国公可否熟悉?”
陈怀闻言立马向后退了一大步,拼命摇头撇清关系。
娘的,和魏国公一脉有联系,是嫌自己的爵位太高了么?
于谦睁开眼睛,又问道:“那你觉得,魏国公和此事有多少联系?”
陈怀又往后退了一步,无奈道:“于巡抚,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又何苦为难我呢?”
于谦见状也不再问,而是看着文册自言自语起来。
“自太宗迁都之后,经历了削爵复爵的魏国公一脉,自此在朝堂之上销声匿迹,更没有人想过去问问他们究竟做了什么。
南直隶和北直隶远隔千里,而南直隶都察院专门负责监察南直隶一众官员,北都察院从不过问。
所以他们是否向朝廷例行上奏,除了南直隶都察院,就只有陛下知道。
但...正统初年,陛下年幼,三杨辅政。
待到陛下临朝,又有王振把持朝政,祸乱朝纲。
你们说,这段时间,南直隶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人敢接这句话,三人都被于谦的说法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南直隶都察院失察;
往大了说...是南直隶上下官员沆瀣一气,形同谋反!
这要是真的闹起来,可不是几颗人头落地那么简单的事。
在令人窒息的死寂后,年富终于轻声道:“于巡抚,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事关魏国公,咱们还是先向陛下去几封折子吧。”
啪!
于谦将文册拍在手中,猛地站起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于巡抚,你这是要做什么?”
“上奏一事,就有劳两位了。”于谦头也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