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准备离去时,忽然听见胡安朝商辂热情招呼道:“这不是商翰林么,您这么快就从广东回来了?”
“为陛下分忧罢了。”商辂笑着回应道:“烦请几位通报一声,别让陛下等急了。”
“这还通报什么!”见曹鼐还未离去,胡安故意大声道:“陛下有命,您来了随时都可以进。
您有事尽管吩咐,兄弟们肯定给您办得妥当!”
“吩咐谈不上。”商辂连连拱手道:“同朝为官,诸位太客气了。”
胡安又扫了眼曹鼐,忽然凑到商辂跟前,低声道:“商翰林,我那份述职文书,您看......”
“你放心,你写好之后给我,我帮你润色一二。”商辂轻轻点头,全无嫌弃之意。
“那感情好啊!”胡安习惯性的想要重重拍拍商辂的肩膀,手到中途才想起来商辂是个文官,连忙收手挠了挠头盔,憨笑道。
“这下我就放心了,您是不知道,上次我那封文书交上去,被骂得狗血淋头,要不是......”
“胡百户。”商辂见对方话匣子有关不上的趋势,赶紧打断道:“叙旧一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正事要紧。”
“对对对!”胡安将头盔拍得砰砰响,赶紧对身边人道:“愣着做什么,放行!”
见商辂在金吾卫的簇拥下进了景运门,已经冷静下来的曹鼐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文武之间,好像也不一定要泾渭分明......
乾清宫中。
刘邦坐在椅子上,强忍着不耐烦翻看的奏折。
朱见深则是趴在他的腿上,双手环抱,随着刘邦踢腿的动作上下起伏,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些日子,刘邦都快被下面的奏章搞疯了。
没有宰相,皇帝手中的权利确实大了不少。
但每日工作的时辰,同样也大大增加。
大明国土又大,近些时候也不太平。
每天摆在刘邦桌上的奏章,少则二三十,多则六七十,件件都要他批阅恩准。
逼得他每天只能坐在龙椅上,用朱见深来保证自己的活动时间。
又批阅了一封后,刘邦疲惫的将笔扔到一边,心里又嘀咕了一番朱元璋,才懒洋洋道:“不练了,休息。”
朱见深闻言哧溜一下从刘邦腿上滑了下来,快步爬上了龙椅,站在刘邦身后,用两只小肉手在刘邦脑袋上按了起来。
刘邦闭上眼睛,问道:“六韬背得怎么样了?”
“回父皇,孩儿看不懂。”
朱见深是个老实孩子,没有半点想要隐瞒的意思。
“乃公没指望你看懂。”刘邦摆摆手,“先背着,等以后上了战场,你就什么都懂了。”
“父皇,儿、儿臣也能穿盔甲么?!”朱见深眼睛一亮,激动地又开始结巴。
刘邦眼睛都不睁,反手将朱见深抱起放在腿上,朝着屁股就是一巴掌,接着将他放回原位,淡淡道:“重新说。”
朱见深嘟着小嘴,满不在乎的揉了揉屁股,重新问道:“父皇,儿臣能骑大马么?”
“能,过些时日就带你去。”
刘邦大手一挥,这点小要求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
娃娃犯错了就该打就打,但要求合理的话,能满足就满足。
朱见深高兴极了,按起来越发用心有力,让刘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就在这时,宫门口传来内官的通报声。
紧接着商辂走了进来,刚想行礼,看到这一幕却愣住了。
刘邦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指了指绣墩道:“你一路舟车劳顿,不必多礼了。”
“啊,哦,臣谢过陛下。”
商辂匆匆行了一礼,视线一直没有从朱见深身上挪开过。
朱见深浑然不觉,鼓着小脸按得十分专注。
就在商辂想要询问时,却听见刘邦问道:“广东如何?”
商辂急忙收摄心神,沉思了片刻后道:“回陛下,臣已经处理大半。
余下无法即刻处理之事,由杨按察使盯着。
臣已经交代好了,拿捏不准的事,可通过锦衣卫请示陛下。
若有变故,便派急递入京。”
“可。”刘邦将朱见深推到了一边,示意他按按手,接着问道:“收获如何?”
商辂闻言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沉默片刻后道:“回陛下,此次抄没所得钱粮,足足三十万两,足抵广东一地两年赋税还有余。
东西还在路上,由徐参将押运,不日便将送抵京城。”
“这么多?”刘邦惊讶道。“他们哪来的钱?”
广东的赋税,在整个大明赋税中所占份额并不多,因大片田地都是不毛之地,近几年又多处用兵,水患频发。
算下来,大约能向朝廷缴纳十二三万两银子。
“当地豪强或多或少都下海经商,加上隐田隐民,从中克扣了不少钱粮。”商辂叹气道:“其实田赋的税收并不多。
主要还是开海贸易。”
“开海...这么赚钱么?”刘邦将手从朱见深那抽走,饶有兴致问道:“既然如此。
若是乃公开海,能赚到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