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断的胡濙面露不虞,刚想继续说,却听见刘邦沉声道:“刚才说话的是谁,把他带上来。”
“陛下!”胡濙躬身坚定道;“老臣有一言,还望陛下......”
“胡尚书,朕不是说了么,择日再议。”刘邦声音微冷,脸色也沉了下去,“今日最要紧的事,就是清除王振党羽,还大明朗朗乾坤。”
“可是陛下......”
“人呢,怎么还不带过来!”刘邦突然怒喝道:“难道要朕亲自动手么!”
众人心神一震,默默低下了头。
胡濙盯着刘邦的侧脸,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却没有再说什么,默默退回了队列中。
此时,曹吉祥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过来,亲军刚松开手,他便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刘邦脚前,捂着脸含糊哀嚎道:“陛下!
奴婢真是被人冤...不,是王振那厮威胁奴婢,小的迫不得已啊!
陛下明鉴,奴婢对陛下一直是忠心耿耿!
奴婢被脏油糊了心,奴婢不是人,是畜生,是豚犬!
奴婢不该惜命,该早些告诉陛下的啊......”
说罢,曹吉祥抬手便朝自己扇去,清脆的声响竟盖过了周围的哭喊声,仅仅几巴掌,嘴里便填满了血。
刘邦不为所动,而是看向四周,沉声道:“诸位臣公现在没什么想说的么?”
众人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并未听到刘邦给樊忠下的命令,所以心中格外犹豫。
曹吉祥毕竟是宫内之人,侍奉陛下多年。
陛下兴许是真的看破了王振的野心,才将他诛杀,但陛下真的认清其他太监的真面目么?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何况是一直陪伴在身边的人。
眼下曹吉祥那副惨状,哪怕是他们看了都忍不住咋舌,又怎能保证陛下不会动恻隐之心?
此时出头,万一猜错了,那后面又是一桩祸事。
想到这,大部分人都选择当起了泥塑,低头沉默不语。
但其中一小部分人抬起了头,其中以于谦的目光最为坚定。
就在他要出列时,却被胡濙抢先一步躬身朗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刘邦看向胡濙,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一股无形的压力从他身上散溢而出,压得众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直到曹吉祥的脸开始变得血肉模糊时,刘邦才轻笑道:“准。”
胡濙并未因刚才的沉默表现出异样,沉声道;“陛下可还记得正统八年一事?”
“正统八年?”
见刘邦面露思索,胡濙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道:“陛下,正统八年,雷击偏殿,您下诏命群臣言得失。
翰林侍讲刘球曾进言,陛下不该分权旁人,结果.......被王振命人处死肢解,死无全尸。”
刘邦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捏着鼻子认下,还是强硬表示不知道。
只见胡濙一揖到地,轻声道:“王振及其党羽所作所为,罄竹难书,还望陛下明鉴。”
群臣闻言也跟着附和道:“臣等望陛下明鉴!”
就在此时,曹吉祥突然抬起头,焦急含糊道;“陛...陛下!
奴婢也有事要奏!”
刘邦低下头,眼中突然流露出些许玩味。
因为曹吉祥的眼神很特别,绝望中透着一丝疯狂。
像极了当年被自己揭穿后,仍想要拼死一搏的曹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