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是,臣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不知道他现在什么状况,但太子殿下都认同他声音刺耳,应该错不了,”徐简说完这句,微微一顿,又继续往下说,“说更真的话是,臣与他不和睦,他无论说什么,臣听着都扎耳朵。”
圣上:……
诚实,是优秀的品德。
在这一点上,圣上一直很欣赏徐简。
年纪轻轻承爵,没有官场上沉浮多年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
徐简是不会那一套吗?圣上并不那么认为,徐简只是习惯直着来。
说话直,又晓得度,这就更是难得。
身为一国之君,他还是很愿意听徐简说真话的。
把兄弟不和明明白白说出来,比表面花团锦簇、装得是兄友弟恭,最后掀开来你死我活、乌烟瘴气的,叫圣上看着舒坦多了。
再者,圣上今儿就是想牵一条红线,宁安说话能让徐简听着乐呵,也是不错的开始。
这么想着,圣上笑着进到寝殿,与皇太后问安。
皇太后也笑了:“都凑一块了?邵儿刚走不久。”
“朕听宁安说了,”圣上道,“邵儿做事想一出是一出,欠妥当,我代他给您赔礼。”
“圣上千万别代他赔礼,”皇太后轻哼一声,“邵儿应了哀家再猎头鹿来,圣上一代,哀家问谁要鹿去?”
圣上哈哈笑了。
就这么两句,也就放下李邵不提了。
“我留徐简和宁安在外头,”圣上道,“叫他们熟悉熟悉。”
皇太后含笑。
能不能熟悉,这先两说。
不过,既然是圣上带来的人,哪怕再是鸭子叫,云嫣也不好赶人了。
她与王嬷嬷道:“等下让辅国公进来,哀家见见他。”
殿外廊下,林云嫣依旧和小于公公说着话。
小于公公脸上堆着笑,心里颇为着急。
他是晓得圣上来意的。
圣上要给郡主与辅国公认识的机会,小于公公当然也要配合下,可郡主不让他脱身。
他必须化解这状况,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很没能耐?
小于公公思绪飞快,直接与徐简搭话:“国公爷,您别怪小的多事。
这天冷下来了,您每日上朝,腿能适应吗?
太妃娘娘这几天就说很不舒服,很少走动了,郡主关心太妃娘娘,给缝了一对裹腿,套着能取个暖。
您参考个意思,也试着让人做一对戴戴看?”
说完,小于公公看了林云嫣一眼。
砖他抛了。
以郡主的聪慧与温和性情,应该会与辅国公讲讲那裹腿。
说上几句话,多少能熟悉些。
谁知道,郡主慢慢悠悠没接话,反倒是辅国公来了一句“怎么好意思辛苦郡主?”
真的假的且不论,反正语气很讨打。
郡主没打人,只斜斜睨了辅国公一眼:“辅国公站得稳稳当当的,没看出来和太妃娘娘似的老寒腿。”
两厢不能得罪,小于公公干巴巴笑了笑。
他抛的砖,没引出玉来,就碎成齑粉了。
轻轻的,徐简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右腿。
给小郡主递了个机会发作一句,之后能少唠叨一通了吧……
大冷的天,怪不容易的。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