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了?”
叶沅惊讶道:“前些日子看着不是还好好的?”
顾寒衣回答不上来了。
周解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屋子里血腥味儿很重,很明显是在瞒着他们干什么。
他不能说。
“是病了,大概是感染风寒了吧。”
顾寒衣昧着良心撒了个谎。
“病了啊……”
叶沅想了想道:“我最近公务繁忙不大有空去看他。”
叶沅从荷包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道:“这些钱足够买几斤肉了,你帮我买点儿去看看他表表心意。”
顾寒衣谢了叶沅,而后真心实意夸了一句:“谢大人,大人宽厚。”
顾寒衣的目光凝在叶沅身上,把叶沅看得心里直发毛。
“大人。”
顾寒衣认真道:“您今日装扮得不像。”
“什么意思?”
叶沅心弦紧绷。
“你的喉结……有些许松动,快掉了。”
叶沅:“……”
她做事素来仔细。
怎么会喉结松动?
叶沅不相信。
顾寒衣是诈她的?
叶沅强忍内心的慌乱道:“你在胡说什么?喉结长在本官的身上怎么会掉?”
顾寒衣闻言摇头,轻轻叹了一声。
依照叶沅看顾寒衣,对顾寒衣的了解来说。
顾寒衣应该是不大说谎的。
也就是说。
他在诈她。
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是个老实的,实则是个奸诈的。
叶沅现在甚至有点儿怀疑,这个人究竟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了。
以后对顾寒衣得警惕些。
需知道,古今中外多少大人物就是败在小人物身上。
她叶沅身上挂着家里几口人命呢!
她是绝对不可能出纰漏的!
但随后发生的事大大打了叶沅的脸。
她的假喉结,“吧嗒”一声落在了书案上。
耳边是顾寒衣“扑哧”的笑声。
原来刚才顾寒衣说的是真的。
她的假喉结真的掉了。
叶沅脸瞬间变得惨白。
再抬头看向顾寒衣时,眼中杀意凌人。
此人不可留。
她并非滥杀无辜的人,但家人的性命,更重要。
所以,哪怕……
“老爷放心,如果属下想拆穿老爷的身份,属下就不会告诉老爷了。”
顾寒衣素日板正的脸上浮现笑意。
“且,老爷可能打不过属下。”
“我如何信你?顾寒衣。”
叶沅并没有因为顾寒衣短短这几句话放松警惕。
“我是女扮男装来此,但我有苦衷,顾寒衣,我不可能将我的身家性命放你的唇舌之间。”
“老爷不信我?”
叶沅点头,“我无法信你。”
“那没办法了,老爷现在只有信属下这一个选择。”
顾寒衣道:“属下现在记忆全无,又是衙门的捕快,受老爷管辖,老爷要属下的性命轻而易举。”
“况且,”顾寒衣认真道:“方才属下是真想提醒老爷,衙门里还有老零头在,老爷不怕被他知道?”
叶沅心乱如麻。
确实,她自己是没发现粘贴的喉结已经掉了。
顾寒衣离开后她肯定是要走出去,一走出去肯定就会被老零头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