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张牌子里拿起中间一张夹在肥厚的指间,只见那乌木涂着红漆的端正木牌上赫然用刻刀雕刻着一个名字——高月尧。
“县丞高雅成本是陈希烈门生,可惜这几年不大顺遂。我知道他心里苦闷,也知道他心思活络并非迂腐书生,便有意给他指了条明路。雅成贤弟不愧是科考中第的,甚是机敏,不过几日的功夫便想了通透,今日特地带着投名状来找我,想要让我引介引介。”
“哦?投名状?”魏无命虎目一亮,眼珠子滚了一圈随即咧开嘴笑了,摇着手指上下点晃动,砸吧似的又重复一遍,“投名状!好,投名状好!这名字好啊,真是好呀。见着名字仿佛都闻到脂粉香气了,快把小姐请出来看看吧。”
卫虎也不多解释,只是对一旁近身的仆役交代几句,随即为魏无命斟了一杯茶:“这位本是高县丞的养子,大约一年前吃过了几顿美人骨熬的汤。此后便越发不像个男人,大约是喝了美人汤,身上便沾了些杨妃的魂魄神采,模样越发阴柔。”
“我见过那孩子,生得仿佛是活招牌一般,看着就让人喜欢呐。”
“难不成那次之后,这几个混账东西割你的肉?”李平阳将绷带一圈一圈取下,看着内里已经转为暗红色开始流出透明液体的大块疮面,不禁低声骂道,“这帮人真是疯了,这种灭绝人性之事,却还弄出这般多花样来。”
蒋大在稍远的地方看着,没怎么敢细看就低下头去,额角不禁落了些汗珠,似乎是有些反胃一般皱起眉。
“总归频率不会太高,因为其他位置可能会影响美观,所以最好就是取大腿内侧的肉。恢复起来多少要半年,但是大约因为反复割了三五次,最近总觉得仿佛腿上已经变形了,就好像失却的肉再也长不回来似的。”念空小声回答,不大自在地用衣服重新将自己的腿遮起来。
“那天卫县令大约是巳时到的府上,我与张大人见面之后便去了后院义父的卧房,在那里大约待了一个多时辰,未时我便回了禅房……因为添了新的伤处,当时我昏昏沉沉的,确实不知道案件到底是什么情况。”
念空说到这个份上,李平阳大约也明白他隐瞒的不会很多了:“所以,卫虎快马回来是专程为了……你的嘛?”
“大约是吧。因为张大人在这里调查案子,后面他们总归无法这样肆无忌惮。而且……”说到此处,念空忽然有些犹豫。
“而且什么?”
“而且最初还好,感觉也不过是尝个新鲜,最近一年吧,总觉得卫县令越发离不开了。”念空越说神态越有些害怕,“他最近几次每一次几乎都是急不可耐的模样,就好像少了这一口就活不了似的,纵使冒着差点被发现的风险也一定要吃上,就、就和魏无命死前那段时间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