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摇摇头:“换言之,如果夜里有什么人要从里面出来,要不然走我们这一边,要不然就要从那一边的院子走,不是这样吗?”
“从我们的院子走到前面就是私庙,再往前才能进入后厅。”陆载取过笔,在一旁画下简要的杜家地形图,“后山是最高处,在位于杜家西北角,而我们所在的则是东侧。眼下棺椁停放在前厅正厅的屋内。杜老爷说想要为女儿和女婿彻夜守灵。”
陆载放下笔,盯着眼前的地形图缓缓叹了一口气:那张图大致将杜家的整体结构画了出来:“也就是说,今晚前厅是杜旭和其次子杜樾在守灵,后厅没有人,我们这里穿过私庙所在的院落可以进入后厅,从后厅才能进入前厅……大概就是这样吧?”
张峒道点点头,示意陆载将记录收拾好不要被发现了:“许夫人可困乏否?今晚我们三人应当轮流值夜,防止前厅偷偷将棺材运走。”
李平阳其实是习惯值夜的,干脆地点点头,不过答应完难免有些憋屈:“要是能直接冲出去检查那些尸体就好了……省得这老些麻烦。”
张峒道看着也有些郁闷,但是还是拍了拍李平阳的肩膀权作安慰:“要是直接要去掀开人家儿女棺材,一来他们有十足的理由拒绝,二来倘若打草惊蛇难免他们在情急之下不会做出什么过激之举,眼下这般掣肘到底免不了的,还是稍作忍耐吧?”
三人正在洗脸,就看到屋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过不多时,脚步声接近门口,接着便听到杜旭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三位贵客可歇下了?”
李平阳看见杜府准备了淘米水,正打算搬到角落里稍微清洗下头发,就听到屋外有人这么喊,随即重新挽了个发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坐在桌边的张峒道,不由得小声问:“大人?”
张峒道放下手里的书卷:“未曾歇下。陆先生,去为杜老爷开门。”
一打开门杜旭便满脸堆着笑走进来,他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见到李平阳坐在一旁落落大方的模样,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几位贵客住着可还习惯?我们准备了一些醒酒的汤——是用中草药熬煮而成的,等会应该就会熬好送来,几位贵客可以喝一些再休息。”
张峒道引着杜旭坐下,见杜旭特地强调了一下中草药,便知道他是顾及着晚宴时候张峒道几人对“粉妆玉骨汤”的忌讳:“正好杜老爷来了,我这儿有一件事情还想找您打听打听呢!”
杜旭在桌边坐下,瞧着张峒道热络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意外:“您说?”
“您之前说道这里那种可以做成汤的猿猴‘灵长’,说其通体雪白、格外机敏,本官当时便生出兴趣。不瞒您说,我这人平生爱好不多,倒是格外喜欢养些宠物,什么狸奴、黄犬,这猿猴长安府中也养了两只,均是棕褐色皮毛,无甚特别。眼下听说这‘灵长’如此特别,我甚是喜爱!不知杜老爷能否忍痛割爱,赠我雌雄两只一对,容我他日带回长安。”
说罢,张峒道还格外真诚地拱手:“本官虽知这番请求冒昧,但是因心中实在喜欢那珍奇异兽,故还望杜老爷割爱相赠。”
杜旭闻言脸色登时难看了不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