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盐确实味道要好点了,但是还是苦啊先生,你试试?”
“你都试过,是苦的了,还让我试?大逆不道!!!”
两人在田间灰头土脸地继续着实验。
远处的永乐庄农夫也好,詹事府众人也好,又或者是江宁屯的人,都是习惯了这两位大佬在这干莫名其妙的事情。
原本还有人过来看热闹。
结果一连几天,这两人都在不断重复重复再重复。
再有耐心的人也遭不住了。
刘廌刘畾先忙去了。
最后是李景隆都觉得两人是不是魔怔了。
也去处理军屯所的事务去了。
朱橚本来是兴趣缺缺,但是却觉得越来越有趣。
他们不仅是开始挑战草木灰的配比,甚至还开始尝试不同植物燃尽后的草木灰是否有差距。
直至最后确认,还是秸秆好用。
“嗯?这个味道已经和宫中的差不多!”
最后一份样品。
终于是让朱橚的眼睛亮了起来。
“只需要加入这份配比的秸秆草木灰,就能抵得上以前那么多道工序?”
“乱说,我们不也得蒸发结晶!工序是少了很多就是了……”
经过这两日,朱安宁已经可以和朱橚开始用科学术语对话。
朱橚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惊叹,还有这样的制盐法子,真是匪夷所思。
“先生,这……这叫什么?”
“这叫化学。”
“天下之万物,真是深奥啊……”
“那是当然,自古以来,总是认为这些是杂学,奉儒家为显学,但是实际上最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反而是这些所谓的杂学,呵呵。”
朱橚听着朱安宁那离经叛道的说话,却也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是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只能说是非常符合憨批科学家的刻板印象了……
永乐朝没把他哥朱棣给气死,也算是朱棣脾气好……
“我这就把这法子递给大哥,他应当会高兴的!”
朱橚是乐呵呵地开始在纸上写着配方。
朱安宁却是一把拦住了他。
“咳咳……小周啊,这不地道吧,你虽然有出力,但是我出力更多,是不是……”
“啊?先生你是想要我在信中夸你么?”
“呆子……夸我骂我都无所谓……”朱安宁是拍了一把朱橚的脑袋,然后食指拇指搓了搓:“赏赐啊,给点赏赐啊,我都快穷得啃树皮了,你说是不是得给我些赏赐!”
“哦,我这就写上,先生想要赏赐……”
朱橚表现得很是耿直。
让朱安宁是气血上涌。
一阵智熄……
“我又不是乞丐,哎,算了我来教你文章主旨。”
“你先写我们做这实验千难万阻,极其危险,但是我们不畏艰险……”
“先生,不就是点个火,然后煮开了倒进去么……极其危险?”
“让你写就写,读书人写文章,哪能照直了写?”朱安宁是很想敲一个爆栗,但是想想这憨人始终还是皇子的身份,最后是不敢下手……
“哦……然后呢?”朱橚摸了摸脑袋,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先生的意思。
“然后就是我们不畏艰险,重复万次……”
“万次?”
“夸张的修辞手法!”
“哦……”
“最后皇天不负有心人,天见可怜,让我们试出来了,其中的艰难险阻啊!”
“先生,前面不是已经说了要写千难万阻了么,怎么又艰难险阻了?”
“呃……这……这是反复描写起强调作用……然后写我伤了手足,愁白了头发,最后是为大明,为陛下和太子,试出了这难得的秘方。”
“然后呢?”
“然后没了啊,你都写成这样了,陛下和太子还不给我赏赐……我跳河死了算了……”
朱安宁说得愤恨。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算是知道缺钱的痛苦了……
只希望,太子殿下,皇帝陛下能做个人,行行好,快点赏自己黄金万两……
朱安宁叹了口气,开始做白日梦。
这突击搞钱计划,花了他两天,而实际上还有一堆事情没有搞定。
他不由得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发现一薅……就掉了一把。
“妈啊……这明朝有没霸王洗发水啊?”
“霸王?先生是西楚霸王么?先生你也喜欢看戏?”
“我……呃……哎,小周,没事……收拾收拾这里吧,这配方你可以递上去了。”
朱安宁,又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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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学堂里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学一些合时宜的古诗词。
不说别的,方孝孺的学问绝对是一顶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