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坐着一个年青驼子,那年青驼子披头散发,本来埋头一心吃着烂肉面的样子,听到这几个酒客说起“福威镖局”的话,脸色微变,身体紧绷,犹豫了下,还是凑了过来问道:“这位大哥,按你说法,那白二侠武功比余……比余沧海的武功要高了?”
那江湖客此时喝足了酒,脸红肚子粗,正是豪气的时候,此时见有人发问,不由笑道:“自然是白二侠武功高了,前几年田伯光那恶贼去川蜀做案,竟然扬言要祸害大邑知县老爷家的千金,知县老爷请余矮子出手埋伏,结果那余矮子埋伏之下,都没能拿下田伯光。余矮子偷袭拿不下田伯光,田伯光被白二爷正面擒下了,白二侠自然是比余矮子强!”
年青驼子又低声问道:“我也去华山别院看了,那田伯光说白二侠是使诡计下毒,又和岳掌门合力,才拿下他。白二侠二十来岁年纪,也不像是武功高强的样子……”
那江湖客听到有人质疑自己吹牛的对象,不由大为不满,只是见这年青驼子客客气气,这才没有发火:“田伯光那狗贼的话也能信?再说了,就算是使毒,那田伯光不也中招了?再说了,白二侠要是没本事,岳掌门能收他当师弟?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岳掌门要是死了,那华山的户主可就是白二侠的了,到时便是连宁女侠母女都……呜呜,你们捂老子嘴干什么!”
“你这厮喝醉了赶紧滚去睡,在这胡言乱语是想害了大伙么!小二,把这厮扔柴房里锁上!”
周围酒客早看这货不顺眼了,一群人里,就他爱抢话爱堵人话,华山派威风跟他有什么关系,搁那狂得跟什么似的。
年轻驼子怔了一会,回到自己桌子上,嚼了两口面,怎么也吃不下去,“华山派、白决”这两个名字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又想起自己的遭遇,突地蹲地上大哭了起来。
“诶你这后生,哭什么?也不像喝了酒啊?”旁边酒客纷纷好奇。
年轻驼子抹着泪道:“我想我爹娘了,他们被恶人抓住,这些天也不知道遭了多少罪,现在到了响午,也不知道吃着饭没有……”
话说到最后,情难自抑,不由泪珠滚滚,偏又恢复了些理智,咬着牙不肯发出声音,闷哭得胸口疼。
旁人正待再劝,忽地酒楼大门涌进一群额头抹着白额的人,一个汉子头前指路:“罗师兄,方才那混帐东西,就是在这说青城派的不是的!”
周围酒客一见这些人打扮,不由俱是一惊,川人感念武侯之德,千年之后依旧不忘,因此多有额头系白色布带的,如今衡山城中,这种大规模打扮的人,只有青城派,想是不知哪个青城弟子,在酒楼外听到了方才那江湖客胡吹大气,找上门来了。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将钱扔桌子上离开,那些青城派的人也不知道方才是谁说话,只是拦着众人,每个人想要离开,都要说上一句话,听听是不是刚才那个陕西口音的汉子。
年青驼子低着头,压着嗓子说了句话就要离开,青城派为首的罗人杰本来还没在意他,但见他一直低着头形迹可疑,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可不得了,整个人都激动得声音打颤:
“林平之!!!抓住那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