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景春莹听了,咧嘴道,“那要是AI脾气来了,家暴怎么办?”
贺鸣脑中的计算任务模块,当然立刻就有了反应。
对面的女孩,也许只是随口一说,但贺鸣很清楚,她讲的情形,如今还是一句玩笑话,多年后,就是活生生的案例。
贺鸣见过时下的不少AI聊天陪伴软件。
其中有些,为了迎合人类的古怪又真实的受虐心里,以期获得海量的付费者,会在聊天中,向人类输出“信不信我揍你啊”、“我可动手了啊”、“下次还敢这么和我说话么”、“宝贝,刚才哥哥打得你疼吗”等回复。
甚至还配上“一拳打了过来”、“把你压在床上甩耳光”等文字,表示实时动作。
潘多拉盒子,被打开的时候,站在不远处数钱的、为财务自由而欢呼的人类投资者们,往往是意识不到的。
只听景春莹又认真道:“唔,如果不要对AI进行这方面的数据投喂,大概能好一些。”
贺鸣到底还是很喜欢对方能聊起AI话题的。
他于是很快转场到自己熟悉的领域:“是啊,其实AI这个技术本身,很好,就比如我们做律师的,等于多了许多智能助手,帮我们完成基础性的文本工作,提炼浩繁法规中的关键点,甚至,被训练得越来越‘聪明’的AI,还能给我们律师,提供好几个应诉或者谈判方案,再由我们进行筛选、修改和把关。”
他说到此处,餐厅的背景音乐,切换到一曲童声合唱。
而服务生,正用轻盈的手法,将法餐里经典的无花果泥,浇在二人面前的煎鹅肝上。
贺鸣仿佛进一步燃起了谈兴,带着浅淡的憧憬道:“节省下来的时间,我或许,可以像《放牛班的春天》里的老师那样,成立一个合唱团。也可以,把法餐的各种酱汁,什么丝绒汁、蜗牛蛋黄酱的,都动手尝试一遍怎么做。”
景春莹眼里的笑意鲜明起来。
贺律师听出了背景音乐是法国电影《放牛班的春天》的插曲,而且对法国菜也似乎挺熟悉,这自然让请客的东道主,感到请对了地方。
“贺律师也喜欢法国吗?”
“哦,我去过巴黎和南法旅行,虽然是跟团的,走马观花地看看,也已经记住了不少。夏小姐说,你是在法国念的设计?”
“是,我们学校叫‘法国珠宝工会学院’,简称BJOP,在行内,算头部地位了。真的,不是吹牛,我们学院的毕业生,很多都是梵克雅宝、卡地亚等品牌‘高定部’的签约设计师。也有不少像我这样,回到自己国家,做独立设计师的。贺律师,你如果有客户或者朋友,要定制珠宝,可以介绍给我呀。”
“好,我很愿意。”
贺鸣对这女孩总是提出“请君帮忙”的坦率风格,挺适应的。
独立女性,不等于“万事不求人”的神仙,在关系复杂、分工合作与资源共享已成常态的社会里,互助共赢,没有性别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