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潜到水里,竹管射进水下不过几寸便会重新浮起来,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清池近在眼前,只需一跃!
身后没有破风声,王思礼高高跳起,终于一个猛子扎进池底。
落水的一瞬间,王思礼提到嗓子眼的心脏重新落回去。
池水与月色一起拥抱了他,像是无数手臂把他拉在怀里,带来的却是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只需要一口气凫的够远,死亡的威胁就会被甩在身后,王思礼的脑子里甚至已经开始构想日后的报复。
“嘟。”
用力一振臂的同时,他听到了一丝入水的轻响。
心脏因为古怪的预感开始收缩,恐惧逼迫着他回头去看,王思礼拼命抑制着这本能一样的反应,手掌拨开周围的水流。
清池的平截面上,充满空气的竹管违背了力学规律,如鱼梭般入水,带起一串升起的气泡,悍然的刺向水底的大鱼!
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上面附着的冲击力远大于水的浮力。
一股污血从王思礼胸前扩开,如同灰尘抖落。
双手握着贯穿胸口的竹管,王思礼的神情不可置信,气泡从他张开的嘴里拼命逃逸,带着血和生机升向水面。
竹管去势不绝,带着他钉在水底,直入河泥数尺。
那些曾带给他安全感的手死死将他拉在水底,王思礼死鱼一般挂在棍上,最后一丝空气消失,池水接管了这具尸体。
水面恢复了平静,和尚站在水边,看着血汩汩在池面散开,月光照在这些红色的水上。
红背鲤鱼渐渐聚集起来,顺着池面的血水寻找肉食,围在尸体周围大快朵颐,像是朵硕大的肉花。
王戎虎的尸体也被绑上石头,以绝大的力气抛向清池中央,咕咚一声沉没。
做完这一切之后,和尚恍惚之间仿佛听到了打斗声,他环视四周。
周围一切静悄悄的,水阁的白纱在月光中拂动,只有虫豸在夜风中低鸣。
一刀两刀三刀!
腌姜丝爆发,一息之间三刀齐出,快如炸雷。
胥子关自己也分不清刀光在何处,显明连嗡嗡作响,空气中只余三刀连成一片的残影。
半空中的阿生惊得汗毛倒竖,如暴雨一样的峨眉刺再次从手中施展出来,一瞬间响起无数声爆鸣,但仍被显明连击的高高飞起。
胥子关来不及可惜,几个起跃间落到瓦顶的屋脊。
阿生再无借力之所,啪的落到瓦坡上半跪,峨眉刺扎进瓦片,面色涨红,又慢慢消退下去,变得雪一样白。
胥子关的视线落到他的脚底,有几片青瓦顺着坡滑了下去。
他受伤了。
“这么小的年纪,你的功夫哪学的?”
阿生默不作声的站起来,两支峨眉刺在掌心转个圈,呈一条弧线切向了瓦脊上的胥子关。
胥子关站在原地没动,黑巾下的嘴角突然扯出个笑容。
他想到个东西。
两只手腕慢慢交错,显明连竖在身前,刀锋上反出他的一只眼。
左手最终悬停在储物手镯上。
“再来啊小子。”他低声说。
阿生一声不吭的冲到身前,峨眉刺扎向胥子关的太阳穴!
“呛!”
显明连竖劈而出,斩在另一只峨眉刺上,依旧是我伤敌死的换招。
阿生突然松开手掌,峨眉刺绕着指环转了个圈,显明连斩了下去,然后阿生间不容发的侧身。
重新握紧峨眉刺,顺势一捅!
胥子关眼神玩味,无视峨眉刺即将刺进喉咙,一脚直踹小孩下腹。
又是那极其古怪的借力,甚至比太极还要玄乎,胥子关没感到踢中实体,但阿生已经旋转着倒飞出去。
衣衫旋转,发也旋转,一圈圈围绕着男孩。
长发舞的恰如飘带绸缎,如同面巾覆住阿生的脸。
在转到面向胥子关的一瞬,她手在头发中一抹。
寒芒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