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冲击感太强,良心上的不安直接让舟舟从床上坐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不远处的容与,不知到底该如何安慰。
“那个我也不是质问,就是问问嘛……”舟舟挠挠头,掏出一个洁白的丝巾递给容与:“我错了,对不起,是我不对,小容容?”
可是即便如此,容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没带过娃的舟舟相当头疼,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哄娃,好一会,她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转移注意力!
“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容与抽搭着回答:“姐姐想问什么?”
舟舟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五年一直都没有长过?”
简直就是五年前啥样,他现在还啥样,吃了保鲜剂再加上关进冰箱冷冻层整整五年的那种。
刚刚还有眼泪涌出的脸庞突然一呆。
“大概因为我们妖族长得都比较缓慢?”
舟舟点点头,然后再问:“可是我初遇你的时候小黄牌上写的是十二岁,你那模样也正正好是十二岁,也就是说你前十二年是正常长大的速度,后五年直接就不长了?”
容与:“……”他能说其实是因为当时他在枭风递给他的留影石上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兴奋过头,大意了吗?
他刚刚呆了一秒,可是很快又反应过来,“不是,其实我长大了,但是……我怕姐姐你认不出我,所以特意变成五年前的样子。”
“所以其实这已经不是你真正的模样了?”舟舟紧紧地盯着容与,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让容与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僵硬着点头。
见他如此,舟舟却松了口气,舒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病呢。”
治外伤,保命,她可以,但是要真碰上什么了不得的疑难杂症那可就真的为难她了,特别容与还是个半人半妖,跨物种治疗,她更不行了。
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问:“要不,你变一个?”
容与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默默红了脸,点头。
一阵银光闪过,刚刚原地还是十二岁少年模样的容与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刚刚及冠,身材修长挺拔的美貌青年,那面上的迤逦并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消减半分,反而更因为轮廓的分明而为他的美貌更增添了几分成熟和深邃。
如果说当年的容与因为年岁尚小,虽然容貌出众但还是不比风华正茂的桑亭之,那么如今的容与,长大后的容与几乎与桑亭之不相上下。
一个清隽雅致,一个绝艳迤逦,真真是——养眼!
舟舟的脑海中不自觉冒出一个念头:我上辈子是积什么德了吗?这辈子吃得这么好?
上辈子积什么德了她不知道,反正麻烦就这么水灵灵地找来了。
笃笃笃——
有人敲门。
“哪位?”她撤下法阵,换回了低哑的男声。
“客人,小的是这家客栈的侍人,楼下城主府来人,说是有什么在逃的要犯,要这里所有的客人都下楼接受检查。”
“城主府?逃犯?”
“是的,客人。”
舟舟用眼神询问容与,容与摇头表示不知,可是随后悄悄和她说:“我猜应该是官道上的那件事。”
赵桓曾经说过,第一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他找过妖族,被赶走了,映山城那边也是轻拿轻放,如果不是舟舟特意联系何柿,紧急告知这件事,今次还有的磨,就凭还活着的这几个伤兵残将只怕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她让容与变回去,然后和他一起下了楼。
楼下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被赶到一起,有人有妖,周围围着一群穿着铠甲的妖族,而站在最前方,一个泡面头,一条刀疤横穿左额右颊的粗犷女妖应该就是领头人。
她那如炬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在满脸不耐烦的周玉身上,直到确定他没有异样后,才缓缓将目光转向身后一脸怯怯的容与身上。
可就在看到容与的这一瞬间,她眼中突然冒出了一道名为垂涎的光芒。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足以让正在下楼的两人清晰地捕捉到。
舟舟有些不悦地抿抿唇,被她遮挡的容与更是直接厌恶地阴沉了脸色:这妖……简直找死。
“你们二人干什么的?”有妖兵问。
周玉没有说话,觑了他一眼,便昂首挺胸地往前走去。
“我问你话!”严厉的呵斥直接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拔刀的金属相碰的声音。
眼见那刀就要落到周玉的头上,旁边心惊肉跳的汪佳一个箭步直接跑到妖兵身边,握住他的刀柄,低声下气地求道:“官爷,这是我家那不懂事的弟弟,被家人宠坏了,没什么坏心思,见谅,见谅。”
说完还偷偷往他握着刀柄的手中塞了一大块灵石。
这灵石还是大佬给她的。
妖兵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那刀疤女人,见她早已移开目光没有注意这边便装模作样地圆了回去:“管好你家弟弟,赶紧滚进去。”
“是是是!”汪佳连连点头,拉着大佬就往商队的方向跑。
待站定之后,周玉才有些不忿,却又不得不低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找什么人?这里还有逃犯?”
“那可不能,我这里住着的都是良民,每一个人都要出示身份证明的。”
说话的男子一脸不虞,他是这家清风馆的老板,也是赵桓多年的好友,他一时没有控制住音量,直接引得那刀疤女人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他们一行人身上。
“良民?我看这几个人,特别是这红衣的小子就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