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她学乖了,这一学乖,就此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舟舟前些日子在云网上发现一个宝藏歌手,一个鲛妖,那歌声……啧啧啧,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听说这人这几日就要来湘州演出,好像还在哪正卖票来着。
眼见舟舟心不在焉的样子,桑亭之自知自己无论多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了,只得委托苏长盛:“苏长老,如今湘州鱼龙混杂,舟舟就麻烦你多照顾些。”
“晓得,晓得,你快去吧!”苏长盛挥挥手。
虽然苏长盛看上去也不太靠谱,那张嘴比舟舟一整个人都还会闯祸,但好歹是个合体修士。
不说在现在的昭明天宗横着走,在湘州城横着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眼见桑亭之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顺便把监护人的身份短暂地转移到苏长盛的身上,舟舟欢呼一声,一溜烟就消失在两人面前。
票啊!我来了!
桑亭之:“……”
他很可怕吗?
苏长盛乐呵呵地从无语的桑亭之眼前经过,朝着舟舟所行的方向走。
舟舟按照风翎上面的信息,绕了一大圈,又问了不少人,才终于在一条繁荣的街市那里找到卖票之处,只可惜——
“姑娘,这风柏公子着实受欢迎,票已卖尽,请回吧!”
舟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即便渺茫:“就一张也没有了吗?边角座位也行,站着都行!”
卖票的老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真的没有了。”
“好吧。”舟舟自知也不能强人所难。
只是这种卖票的事情可以直接放在云网上嘛,仙缘坊又不是摆设。
可惜了……
“客人也不需要沮丧,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多谢。”舟舟勉强笑了笑。
没有买到心仪的票票,舟舟有些沮丧,但这最多只能算是生活的调剂,也不至于影响她接下来的事情。
刚好卖票这一家所在的街市有很多铺子,比之之前舟舟在清溪镇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里商品的类目五花八门,有符篆,书,丹药、法器,还有灵兽、法衣,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其他东西。
不仅类目多,品质也比舟舟之前在其他地方见过的要好上不少。
当然,价格也很美丽。
舟舟走进一家法衣铺子,这段时间她穿的还都是在青溪镇买的衣衫。
当时的舟舟身体瘦弱,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了,个子也不高,和没发育似的。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舟舟开始抽条了,连带着脸上的肉也多了。
虽然变化不能说是特别大,但是衣服确确实实小了。
她对法衣的要求也不高,舒适,简洁,好清洗,宽松而不松垮,不妨碍动作就成。
挑挑拣拣,舟舟也只看见几件符合要求的法衣,而且颜色都有些素,她不太喜欢。
不过她还是拿了件黑色的衣衫进去试了试。
或许是这家店法衣品质高,价格也美丽了些,舟舟在这里挑了半天,也不见有多少人踏进这间法衣铺子。
“迩迩,你说你也真是的,老和岑洲那些人搅和在一起,反倒惹得自己一身腥。”
说话之人提到岑洲之时语气中满是嫌弃。
试衣间中的舟舟敏锐地捕捉到那女子话中的几个关键词。
迩迩,岑洲,还有一身腥……
不会这么巧吧?
另外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响起:“轻轻,徐宗主帮了我很多,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活到今日。”
哦,确定了,确实是舒迩,舟舟心想。
只是叫轻轻的,想了半天,没想起来,大概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你可别傻了,这些年你在丹宗,浮源,泉明阁之间来回奔波,这徐无铭究竟出了几成力还犹未可知呢。”
那叫轻轻的女子继续苦口婆心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岑洲那种地方出来的人,粘上了,可就摆脱不掉了。就像那个姓叶的丫头,做事情疯疯癫癫的,你都百般忍让,她还得寸进尺,死也要把你拉下水。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反正都是些下作玩意儿。”
“轻轻,他们不一样,他们真的待我很好,更何况我知道,这一次这件事情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我相信,终有一天会有人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的。”
“公道?要是有,为何早不拿出来,还有那个姓叶的,死就死了,也不死远点,把事情闹那么大,平白累得你也被那些下……无关之人议论那么久?”
听到这,舟舟握紧手中的风翎,忍不住冷笑一声。
那温柔的声音有些迟疑,好半晌才遮遮掩掩不清不楚地说了一句:“叶妹妹她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斯人已逝,死者为大,有些事情真的不方便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轻轻追问。
“轻轻,真的不便说。”舒迩似乎有些懊悔自己多嘴,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忙拿起架子上的一件法衣,看也不看地就往试衣间奔去。
一直低头不敢吭声的铺子掌柜突然反应过来,直呼:“这位娘子,那边……”有人。
舟舟轻轻掀开门帘,手中还拿着刚刚试过的黑色法衣,朝着停在试衣间前的舒迩轻轻点头,仿佛只是陌生人一般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也没见过舒迩,对她而言,确实是个陌生人。
皮肤白皙细腻如玉,面若桃李、身姿曼妙。一袭衣衫洁白如雪,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半数被挽起了精致的发髻,半数披散在身后,尽数显露少女的娇俏。
更令人无法忘记的是那一双盛满无辜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只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
确实是个美人,舟舟如实感叹。
舒迩死死盯着掀开门帘的舟舟,面色唰地一下变白,身体抖如筛糠,仿佛见到鬼一般,满眼惊惧。
“叶……叶……”
她想说,可是无论如何,“叶流云”三个字就像是巨大的石头一般,堵在她的喉咙,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更压得她喘不过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