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修用帕子轻轻拭去舟舟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真是个可怜的娃娃。
“可是云桑何其之大,你一个人找得过来吗?”
“找不过来。”舟舟摇了摇头,她接着说:“可是云桑虽大,修士却也只有那么多呀,能去秘境的,必然是修士无疑,只要我在修真界多走几圈,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也正好有认识她的呢?”
她微微一笑:“如果什么都信息都没有那确实很难,可是我和她长得像就已经少了很多难度了!”
这笑容似乎感染到在座的其他两个人,也都跟着笑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舟舟眼眸深处划过的狡黠。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室内三人温馨的场景。
一个身着深色宽袍大袖的男修推门而入,他面容隽秀,第一眼看上去比之身为徐无铭这个原书男二也丝毫不落下乘,甚至比因为比徐无铭少了些世故和算计而多了几分亲切,即便他面上没什么表情。
来人视线从舟舟和其他两个修士的面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舟舟的面上,细长眉宇不禁微微蹙起。
刚刚还被舟舟感动到几乎垂泪的两人下意识直起了身,向来人恭敬行礼:“南师兄。”
南池豫单手微抬,示意不必多礼,拿起那桌子上的信纸准备仔细看看此女身份有何不对。
只是——
饶是南池豫见识良多,也忍不住被纸上的大片空白震了震,审一个小丫头,快过去半个时辰了,居然只写了一个名字在上面,其他一个有效信息都无?!
那男修被南池豫怀疑的眼神看得脸涨得通红,不由自主结结巴巴把刚刚舟舟所说的故事简单复述了一遍。
南池豫脸色依旧平静如水,好像只是在听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般,让人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后就舟舟就感觉到一股炽热而锐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抬起头来,与南池豫对视一瞬。
好吧,这还是个不好糊弄的。
她默默低下了头,从他人视角看过去,她那模样垂头丧气地就像是没有吃到心爱小鱼的猫咪一般,特别是因为随意挽起头发不可避免地露出的碎发,更显得她毛茸茸的。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垂下去的眸子里滴溜溜转的眼珠子。
好一会后,南池豫轻声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是。”
伴随着两声应诺,以及一声咔哒的关门声,房间重新陷入了平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南池豫拉开椅子坐下,拿着那张纸轻轻念着:“舟舟?”
第一次,舟舟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喊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怎么回事?
南池豫将纸放在桌子上,重新拿起毛笔,脸色倏然变得严肃异常,“绕了一大圈,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难道你是哪一族的奸细,所以才什么都说不出来?”
舟舟震怒,你可以说我是坏人,但是你不能说我是其他哪一族来人族搞破坏的奸细!
这和骂人是狗汉奸有什么区别?
这是巨大的侮辱!
她没好脸色地道:“你骂谁呢?一个好端端的人族去给妖族或者魔族当奸细,亏得你长得人模狗样,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
说完对着南池豫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这一连串熟练的操作让南池豫不禁愣了一下,他只是试探一下,反应这么大?
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而是果断地切入了主题:“刚刚你说有人找你族人看病,你来自浮源?”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舟舟却仿佛被惊到了一般,双眼疯狂眨着,虽然没有说话,表情却已经将她内心的疑问表露无遗。
“你怎么知道?”这五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已经明晃晃写在了她的脸上,藏不了一点。
十五岁,应该正是藏不住事的年龄。
当然有个别活得久的深谙这个道理,演得太逼真让人无法辨别。
“家住在哪里?”
“都说了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说出来然后让你送回去吗?”
南池豫一噎,“我保证不送你回去。”
舟舟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身体紧绷着,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二人无声对质着,最后还是南池豫率先妥协:“好好好,我不问你姓什么,家在哪里,不过你既然来自浮源,那想必对那里的风土人情很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