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娘姐出去买菜了,说是让您留下来尝尝她的手艺。”
“今日恐怕不行,你们在路上也听见了,今日我八王叔生辰,我得过去参加寿宴。”
“啊?”
宋引章有些失望,赵盼儿则急道:“现在时辰不早了,那你赶紧去吧。”
“你这是赶我走?”
“我没有这个意思。”
看赵盼儿一脸焦急的解释,赵衻笑道:“逗你玩的,好了,我就先走了,跟孙娘子说一声,我有时间再来尝尝她的手艺。”
看着赵衻离去的背影,赵盼儿下意识捏了一下香囊,感受到香囊中的坚硬,原本白皙的脸蛋不禁有些泛红。
“盼儿姐,韩王殿下真是一个好人呢。”
赵盼儿嗯了一声,没说话。
“盼儿姐,你说韩王殿下什么时候才有时间啊,我还准备弹琵琶给他听呢。”
“这我哪儿知道,好了,引章,我先去收拾下行李,你要没事就练练琵琶,等殿下下次来的时候,你弹给他听。”
接下来几日,赵衻没有露过面,赵盼儿她们则继续去欧阳旭的家门口大闹。
这日上午,赵盼儿带着池衙内手下的小胖子何四等人,继续在欧阳旭家门口大喊欠债还钱的口号时,欧阳旭的老仆德叔突然带着一群衙役走了过来。
这群衙役拿着棍棒直接冲向何四等人,何四他们见到是官府的人,根本不敢反抗,被打的全跑了,只留下赵盼儿她们三个女人,被众多衙役给围了起来。
“干什么?放开我们。”
孙三娘试图反抗,但她怎么可能是那么多衙役的对手,很快就被控制了起来。
被那么多人围着,赵盼儿心中自然是十分紧张,但还是故作镇定的问道:“你是哪儿的上官?我们只是正常催债,不知道犯了哪条王法?”
对方十分嚣张:“老子是城东厢的厢吏,这片地界,凡是偷窃强盗,逃隐户籍之事,都由老子说了算,你们说欧阳公子欠了你们钱,可有拮据啊?”
“有,但是我没带在身上,我有证人。”
听到赵盼儿这话,孙三娘立即道:“我们两个就是证人。”
厢吏不屑的轻哼一声:“无凭无据,光凭两张嘴啊,那我说你们欠了我一百贯呢?”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德叔:“他,就是证人。”
看到这一幕,赵盼儿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轻蔑的看向德叔:“原来你是去搬救兵了?”
话音未落,孙三娘便喊道:“欧阳旭,你还要不要脸,滚出来。”
“喊什么喊。”厢吏怒吼一声,神色倨傲地质问道:“你们是哪里人?”
“钱塘。”
“外地的?”
厢吏神色愈发倨傲,东京本地人看不起外地人,这是司空见惯的事。
“进京几天了,可有钱塘县出具的凭由?没有凭由,就是流民。”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厉声喝道:“知不知道,私进东京,乃是大罪。”
老仆德叔趁机落井下石,指着赵盼儿她们说道:“她们都是些青楼卖笑的贱妇,专门到东京讹人来的。”
孙三娘听的怒火中烧,冲上前去就要动手,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壮汉给拉住了。
“孙娘子,别冲动,你这冲上去,是要吃亏的。”
厢吏怒喝:“你是什么人?”
赵盼儿则是感激的看了眼那壮汉,然后掏出赵衻前几天给了她一块令牌,高高举起:“我们没有凭由,但我有这个,你们今日若是敢对我们动手,只怕承受不起。”
本来那厢吏怒视着拦着孙三娘的壮汉,现在听到赵盼儿出口威胁,怒火更甚。
“敢威胁老子,老子看你……”
下一刻,厢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赵盼儿手中举着的那块金牌实在太耀眼了,差点亮瞎了他的眼睛。
厢吏心中一紧:“这……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赵盼儿怒道,将手中的令牌丢向了厢吏,吓得厢吏一阵手忙脚乱。
他虽然还没看清那块金牌,但他也是有点见识的人,在东京这个地方,能用金子做令牌的,都不会是简单人物。
接住令牌,厢吏发现令牌很沉,可以确定是真金无疑,而且做工非常精细。
紧接着,他便看见令牌中间雕刻着一个‘韩’字,随后他赶忙翻过令牌,又看见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蟒。
厢吏浑身一颤,韩、龙蟒、衻,这三者结合起来,哪怕他再蠢,也能分辨出来,这是出自哪里的令牌。
韩王府,赵衻!
除了韩王府,厢吏实在想不到谁敢制作这样的金牌,所以这块令牌九成九是真的。
厢吏心头一颤,拿着令牌的手也颤抖起来,仿佛一块小小的令牌有千斤之重。
看着手中宛若千斤之中的金牌,厢吏吓得冷汗直冒。
作为一名厢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眼力劲,不然在东京这个地方,很容易得罪贵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今日不过是来巴结下新进的探郎,结果却踢到了一块钢板。
那可是韩王,是敢在紫宸殿上屠杀使臣的狠人。
此时此刻,厢吏想死的心都有了。
德叔见自己搬来的救兵半天都没动静,忍不住开口问道:“大人,您怎么了,这是什么令牌?”
他伸出脑袋准备去看,却不想厢吏将令牌握在了手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德叔,直接朝手下的衙役怒喝道:“你们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滚开,惊扰了三位小娘子,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衙役们也不傻,见自家上官变脸如此之快,自然明白眼前这几位小娘子得罪不起,赶忙松开了还被押着的宋引章,齐齐退到了一旁。
这一退,倒是把拦住孙三娘的那个男人给凸显了出来。
之前厢吏没太在意,现在才发现,此人虽然衣着寻常,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气息,那是军中悍卒的气息。
是嗜血的气息。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丝丝的怀疑,那现在,他无比确定,手中的令牌是真的。
也就是说,对方是韩王府的人。
即便不是,那也跟韩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