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知善,斯不善矣。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不明道,妄作凶,凶亦生报,逆凶也。报怨以怨,必生大怨报怨以德,安可为善?是以德者先守己,而不责于人。故力可拒凶,善可去怨也。”
听到此处,骆阳子似已若有所思,但仍然不法接受其所谓的善、德,竟是不争不报?正欲辩驳,那老者却突然正色厉声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道无情!固亦无外而御之也!”
此言一出,骆阳子竟有些惊恐,暗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正当他陷入从未有过的迷惘时,老者再次发声: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故反朴归真乃大道也!”
骆阳子边听边看着那老者,乃似有一丝明悟,正欲问之,只听老者却先问道:“故,老夫刚才问子: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孰能安以静之徐生?”
骆阳子想了一下,实在不知如何作答,且看那老者确是一位博学之人,终于拱手说道:“请先生赐教!”
“哈哈哈!勿言赐教,你我论之尔!”
老者已听到,似是有意或无意之中,骆阳子已将对己之称谓从足下改为先生,可见此人之秉性为正君,闻善道则可教也!便正色道:“天长,地久。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也,故能长生。”
“道之尊,德之贵,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圣人必无为而治,是由物竞天择也。”
“是以君子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方可弃昧无忧也。”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夫争也。”
骆阳子依旧将信将疑,但自感老者的话中应有几分道理,只是自己愚钝,一时半刻无法完全领悟,遂问道:“先生所谓的那道,究竟是如何呢?”
老者闻后微笑,答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而有以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贷且成。”
骆阳子也感到自己在这人世间是何等渺小,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巨手,时刻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听这老者之言的“道”,仿佛便是那无穷之物。如今已活了三十六岁,却也从未接触到此等思想,何不枉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