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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卫家小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哈哈,卫洪,我早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从今天起,你也是咱清水县大人物了,谁见了你都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卫哥。”
桌子上摆满了诸多吃食,都是卫洪从县城里回来时,特意在街上买的,有甜有咸,有荤有素,现在他新入账百两银子,短期内应当不缺钱,这事儿值得庆祝。
他还特意把刘诚父子俩也叫过来一起吃,毕竟没有刘诚帮他,他也不可能加入老魏的队伍,更不可能有这么大收获。
而且,经历这件事,他也看清了刘诚的为人,这人老实憨厚,本本分分,值得信赖。
“卫哥就算了,我一个十六岁少年被人这么喊,多少有些奇怪,来,喝酒!大哥,大嫂,刘诚,你们都不要拘谨,我还是我,不要因为杀了一头畜牲就导致关系生分,以后我要是犯了错,嫂子该骂就骂,我爱听。”卫洪举起了白瓷碗,里面盛满了白浊米酒。
这酒是县城最便宜一档,但就算这样,寻常人家也只有在过年时肯舍得买,卫洪也是难得高兴,稍微买了点,就够这一顿。
“是啊,你还是我二弟,我永远是你大哥,干杯!”
哐啷一声响,三人举杯将米酒一饮而尽。
“卫哥,能给我讲讲那畜牲怎么死得吗?老魏跟我说,当时一片混乱,那些个老猎户全吓跑了。”刘诚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又问。
“说了叫我卫洪就好,你比我年纪大,要叫也是我叫你刘哥。”
“咳咳,当不得,还是叫你卫洪吧。”刘诚差点噎着。
卫洪随即用简短的语言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虽然他尽量描述得很轻松,但听完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凶险,足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
“卫洪,你这胆魄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别说十六岁,我就是三十六岁都没这个胆。”刘诚感概道。
“你不害怕吗?”许氏问。
“怕?没什么值得我害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只是告诉自己,我大哥必须救,这畜牲必须杀,最后也就不怕了。”卫洪摇摇头。
他话没说透,见识过这吃人的世界,他觉得人比畜牲可怕,令他恐惧的是叵测的命运,是难以丈量的人心,而非真真切切的猛兽。
猛兽杀人尚可有迹可循,但人害人,命运捉弄人,却是防不胜防。
为了克服这种不安感,他拼命变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旁卫康插话道:“二弟,以后再有这种事,你不必管我,更不能为我拼命。”
“大哥说什么话呢?兄弟是什么?我要是贪生怕死,我就不是卫洪,再说,我要是遇到危险,你会怎么做?”卫洪反问。
卫康沉默了,如果有谁敢伤害卫洪,他一定会拼命,能不能赢另说,大不了你把我们兄弟一起宰了。
“别提这些晦气事了,吕禅的麻烦应该解决了,他再敢纠缠,我直接上报皇甫县令,自然会有人收拾他。”卫洪又道。
“你说得对,别提这些糟心事了,今儿就该怎么高兴怎么来。”卫康点头。
众人继续吃喝,忽然,卫洪双目一凝,扭头看向窗外。
他闻到一股极淡但又极其熟悉的气味,来自王端!
这气味越来越浓,代表两人距离越来越近。
“王端现在还在被通缉,他冒险回来难道是要找我报仇?”
“也是,我斩杀独眼虎王的消息传播开来,很容易让他猜到我就是斩杀王麻子的凶手。”
“先下手为强,别管他来干什么,斩草要除根,否则我睡觉都不安稳。”
卫洪心念急转,但没有把情绪表露在外,也没有告知屋里众人,王端正在逼近,万一引起恐慌,打草惊蛇就不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