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钟,易欢简单的吃完饭,起身趴在阳台上,从这边,可以看到远处的火光,还能隐约听到歌声。易欢突然觉得心里压抑,闷得慌,将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朝着那边大叫:“啊!”
不远处的另一座别墅里,陈泽杭正坐在阳台上边小酌边和人闲聊,听到喊声,微微皱眉,这是哪家的疯丫头在乱喊乱叫?
易欢大喊了三声后,闷气稍减,嘟着嘴,低声道:“颜子回,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真走了。”
此言一出,易欢愣住了,她居然在盼着颜子回来沪城把她追回去,要是父亲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痛心疾首地说一句,“女生外相”了。易欢苦笑了一下,拿出干净的衣裳去洗漱。
海岛的清晨,静谧而美好,易欢一早起来,换上长衣长裤,去海边散步,秀发高高束起,挽成丸子头,显得清爽活泼。因为昨夜的篝火晚会,海边有些狼藉,易欢觉得这破坏了海边美好的画面,四处找了找,找到一个大袋子,开始做起了拾荒少女。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踩着薄暮走向余辉,暖暖的澎湖湾,一个脚印是笑语一串,消磨许多时光……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易欢唱着歌,欢快地捡着垃圾。
陈泽杭跑过时,看到在和煦的阳光下,一个明媚的少女唱着小曲儿,做着不太符合她身份的事,微皱了下眉头,一个富家小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这丫头露出的破绽是越来越多了,陈泽杭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易欢一跳,回头看到陈泽杭,挺直了身体,“这些垃圾破坏了海滩的美,我收拾一下。”易欢大清早出来,就是不想和陈泽杭碰到,可是偏偏遇到了,这是什么孽缘啊?
陈泽杭打量着易欢,发丝有几分凌乱,脸儿也蹭了些灰尘,鼻尖上带着汗珠儿,瞧着有点狼狈,“不嫌脏?”
“可以洗手的。”易欢怯怯地答道。
“澎湖湾在哪里?”陈泽杭问道。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在宝岛。”易欢也不知道宝岛那儿有没有这个地名。
“易小姐去过宝岛?”陈泽杭接着问道。
易欢摇头,“没有,我一直都住在蓟州城。”
“那易小姐为何会唱那边的歌?”陈泽杭目光如炬地盯着易欢问道。
“我听别人唱过。”易欢答道。
“易小姐的记忆力很好。”陈泽杭意味不明地赞道。
“还行吧。”易欢谦虚地应道。
陈泽杭轻笑一声,“不打扰易小姐捡垃圾了。”言罢,他跑走了。
易欢却没有心情再捡了,看着打扫海滩的妇人来了,将袋子交给她,回别墅了。杜珊珊正好起床下楼,看易欢脏兮兮的,惊讶地问道:“yyan,你怎么了?是摔了一跌吗?”
“没,我去海滩上转了转,我上去洗澡换衣裳。”易欢笑道。
“yyan,一会我们去射击场玩。”杜珊珊提醒她道。
“好。”易欢应道。
射击场的位置距离别墅区最远,许诺德安排了马车给姑娘们,男的骑马去。陆露不肯坐马车,“我要骑马。”
“你那脚还没完全好,踩不稳马蹬,你还是坐马车比较好。”易欢劝阻道。
“真没意思。”陆露噘嘴道。
“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不好好走路的。”陆霆冷哼道。
陆露被易欢和杜珊珊拉上了马车,去到了射击场,发现已有几个男女正在玩耍了。其中一个穿着红衣白裤的少女看到了他们,走了过来,“露露,听说你从楼上滚下来了,怎么样,你还好吧?”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陆露冷淡地答道。
“也是,要不是好了,也不会出门来玩。”那少女笑得阴阳怪气的,“露露,要不要来试一试?很好玩的。你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
易欢留意到那少女眼中一闪而过的挑衅,微蹙眉,不知道这少女和陆露之间有什么恩怨,杜珊珊小声道:“她是谭家四小姑,叫谭淑贞。”
易欢记得陆露曾跟她说过,周季醇和谭四小姐打得火热,谭淑贞对陆露的敌意,该不会源于周季醇吧?
陆露虽不擅长射击,可她不是服软的人,尤其谭淑贞都欺到面上来了,“试试就试试吧。”
陆霆知道自己双胞胎姐姐有几斤几两,知道她是输定了,可是就这么被谭淑贞赢了,他也是不甘愿的,道:“大家来射击场,都是想摸枪玩的,既然要比试,我们两伙人一起来比,五局三胜怎么样?”
杜珊珊和许诺德跟陆露熟悉,也知道她的短板在什么地方,也跟着起哄说,要比一起比。谭淑贞那伙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不过也提出了条件,五场中,必须有两场由女子出战。
谭淑贞知道陆露她们射击都不行,才定下这规矩的,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一个主意,“既然是比试,总该有些彩头才是。”
“你想要多少彩头?”陆霆问道。
“一百块大洋。”谭淑贞志得意满,很有自信地道,她笃定自己不会输。
陆霆有些犹豫,陆家虽然富裕,可他手头上却没多少钱,每月也就三块大洋的花销。易欢看谭淑贞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心中不喜,刚才她也看到了,谭淑贞她们打枪的姿势,并不是什么熟手,凭她的能力,要赢不是难事。易欢扬声道:“一百块大洋就一百块大洋。”
敲定彩头,大家商量上场的人,谭淑贞找上的人是陆露,陆露必须上战,那么另一个让谁去呢?易欢主动请缨,“我来吧。”
男子出场的是周震南、陆霆和另外一个叫李雁南的人。易欢翘起了嘴角,周震南的枪法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