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一中说要见我,结果有人告诉他,我停职了,他不相信,觉得是我故意不见他,就是为了帮你掩盖行踪。”
“于是,他和你那个弟弟,扛了一块磨刀石,放在学校附近,两个人蹲在那里磨菜刀,还恶狠狠地盯着来往的家长和学生。”
“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冲上去砍人了一样。”
学校也不是没报过警。
但警察来了,让他离开,周德海却振振有词:
“我磨刀的地方是公共场所,别人能在这里歇脚乘凉,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磨刀?”
警察说这里都是学生,磨刀影响不好,会吓到别人。
周德海说:
“他们不看就行了,不看就不会吓到了。”
他就像是滚刀肉、老油条,按正常的规则和制度,根本奈何不了他:
派人把他抓走?
他犯的不是什么大罪,关不了几天,他出来后还会再犯。
派人守在这里?
除了警察,其他人根本威慑不了他,但如果警察在这里看他磨刀,这不是纯纯浪费警力吗?
于是,警察们倾向以调节为主,询问周德海有什么诉求,他就一句话,要见刘老师。
后来校长被逼的没办法,为大局考虑,只能先给刘老师打电话通气,得到她的同意之后,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周德海。
就这样,周德海得到了医院地址,拖家带口来了。
刘老师回忆起昨天病房里的情况,不胜唏嘘:
“一家三口都来了。”
“先是你妈王家翠在我面前哭,说好几年没见到你了,想你想的睡不着,要我大发慈悲,把你的下落告诉她。”
“她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她要是真的疼爱你这个女儿,当年也不可能坐视周德海和周继业对你拳打脚踢,甚至她自己也动手。”
“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儿,她顿时就不哭了,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滴眼泪也没有,假模假样的。”
“你那个弟弟周继业,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体得有我两个粗,没脑子的莽汉,就知道动手,他顺手就砸了病房里一个暖水瓶,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把你的下落说出来,就把病房都砸了。”
“最后就是周德海,他能在外面无赖这么多年,却没真的出什么事,是有几分脑子的,他跟我讲道理呢。”
当时,周德海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笑道:
“刘老师,我这个人也是很尊师重道的,我也不跟你动粗,从今儿起,我就守在这病房里了。”
“我不信周佑娣跟你没有联系,她那个丫头我清楚得很,心里有一杆秤,丁是丁卯是卯,我们是对她不好,所以她逃出去了几年没有音信,但你不一样啊。”
“你刘老师当年对她多好啊,想办法让她上学,给她买衣服、买辅导书,给她补课、给她送饭,比她妈还像她妈,这恩情我不信她不报。”
“她已经回平城了,要是知道你儿子尿毒症要动手术,她怎么都会想办法来看看的,我在这里,肯定能等到她。”
周德海可谓是把林清葵的性子,摸得透透的。
他设想了两种情况——
第一,林清葵一直和刘老师有联系,那刘康住院她肯定知道,也肯定会时不时来看,只要她来,就能等到她。
第二,林清葵和刘老师从前没联系,但现在她回到平城了,为了报恩,肯定会想办法和刘老师联系上,然后得知刘康住院,进而会过来。
不管怎么样,守在医院,一定能见到林清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