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人生两大美事,就占了两个。
乐得那帮军户,根本不急着清理散落于民间的逆匪。
“什么,驻军要入城?这怕是不行。”安陶县衙,魏邦德果断摇头。
一袭军装,甲胄还残留着血渍的青年,顿时拍了一下桌子,大怒道,“我军在前方浴血奋战,解了安陶之围,只是想入城修整一番,就被你推三阻四,是何居心!?”
魏邦德面色不太好看,他作为本地一把手,堂堂的七品知县,就算是慕云锦、翁振元、方殿龙之流,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可是今日,却被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指着鼻子骂。
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其实也能忍!
“楼旗官,我知道大军辛苦,一路甚是疲累,本官已经吩咐下去,宰杀了一批牛羊等牲畜,犒劳大家伙。
像什么粮草、酒肉之类,今后管够。
哦,对了,每人再发五两的赏银,全当本县士绅的一番心意。
但这个城,无论如何都不能进,还望楼旗官体谅一下本官的难处。”魏邦德语气温和道。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这群当兵的武人,是个什么德行,魏邦德再清楚不过了。
真让对方以修整的名目,放进城来,那全县的富户士绅们,可就要遭殃了。
咔嚓!
楼骁摔碎手中的茶杯,目光幽冷的凝视着魏邦德。
看的魏邦德,心里一阵发突。
咋地,你个小年轻,还能不讲武德,揍本官?
不至于不至于……
魏邦德绷直身体,余光瞄向外面,在思考要不要喊护卫进来。
“行,魏邦德,小爷记住你了。”楼骁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去。
魏邦德松了口气,脸色豁然浮现一抹羞恼。
对这个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青年军官,厌恶到了极点。
但……谁让人家是从六品武官,试百户的儿子?
论品阶,魏邦德不过是正七品,而楼骁的父亲,乃是从六品,官职比他大。
再加上武贵文轻,完全可以把楼骁的父亲,视作正五品的文官地位。
除了知府能稳压他一头外,知府的副手“同知”,也就是个正五品文官。
而且,根据大宁律,军户的官职是可以世袭的。
只要修为达到官职所需的境界,在父亲死后,儿子就可以直接继承官位。
就算不谈显赫的背景。
楼骁也是正儿八经的从七品小旗官,品阶只比魏邦德低一筹。
但论实际地位,却在魏邦德之上。
“本官为了全县的百姓,可是操碎了心呦。”魏邦德长叹。
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不由暗骂一声“粗鄙!”
……
楼骁纵马在街上狂奔,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他乃武官出身,从小就看不起文人。
认为文人除了舞文弄墨外,其他的,一无是处。
弱小的比一头妖兽还好杀。
却偏偏掌握地方行政之权,处处掣肘当地军户。
本想仗着官位和出身,压魏邦德一头,让弟兄们入城好好地耍一耍,结果却被那个老东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弄得楼骁大为光火,想到之前在弟兄们面前许诺的话,等于直接把他架在这里,下不来台了。
“嗯?”倏然,楼骁宛若惊鸿一瞥,勒紧缰绳,妖马顿时吃痛的前蹄上扬。
“少主?”身旁的亲卫停了下来,疑惑的顺着楼骁的目光望去。
“小姐,你看这个发簪怎么样?”
“有点媚。”
“那这个呢?”
“样式有点老,他应该不喜欢。”
“小姐!”
“……是我不喜欢。”
林渺渺看着眼前娇艳的大美人,内心哀叹,那个狗男人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堂堂一代天之骄女,魏家的绝代名姝,如今宛若深陷爱恋的小姑娘一般,满脑子都是情郎,连衣服款式、饰品样子,都在考虑是不是他所喜欢的。
难道这就是某位文学家所说的那样:爱一个人,就是要变成他喜欢的形状?
……
美人渐行渐远,只在空气中,留有一阵香风。
沿途的公子哥,或是故作潇洒,或是大声吟诗,尽显风流,希望能吸引美人的注意。
但美人却熟视无睹,宛若是看作路边的石头,未得片刻的美眸垂青。
“好漂亮的小美人,少主,可是心动了?”亲卫头子喃喃自语。
楼骁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平静道,“给我查。”
“查什么查,连白府的白小姐都不知道,你是外地来的吧?”一个公子哥冷笑。
但看着楼骁座下的妖马,和身旁虎背熊腰的侍卫,知道对方背景挺大,也不敢太过嘲笑。
“白府……”楼骁目光闪动。
“少主,要不咱晚上,直接把人掳走?左右不过是小地方的姑娘。”亲卫头子低声。
凡是楼骁看上的姑娘,以他的出身和官职,动动嘴皮子,亲卫们就会将女人掳来,送到他的床上。
这招,在临江府自然是不敢。
那里贵人太多,一板砖砸下去,就能砸倒一大片背景颇大的行人。
但在安陶县这一亩三分地。
楼骁的顾忌,自然少了许多。
别说他亲爹是从六品试百户。
他楼骁,也是堂堂正正的从七品小旗官。
连魏邦德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本地的千金小姐?
“不。”楼骁摇了摇头,“她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这一次,我不仅要得到她的身子,也要俘获她的芳心。”
亲卫头子一愣,少主这是动了真心了?
他娘的,这世上还真有一见钟情?
亲卫头子怀疑楼骁,只是单纯地见色起意,是对魏曦月的美貌,一时慑了魂魄,惊为天人。
但以楼骁两天半新鲜的性子,真尝到对方娇嫩的胴体,最多一个月,就会像丢弃破抹布一样,直接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