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觊听了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黄巾也好，白波也好，之所以造反，不就是没有活路了吗？人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是不吃造反的。

朝廷和世家大族将这一丝活路都给堵住了，这些人岂能不造反？

但，让世家将土地退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卫觊这个时候，终于知道秦寿为何要驱赶白波军攻略城池了，就是为了铲除那些豪族，这是秦寿不好出手的事情。

只是秦寿不好出手，并不代表着白波军不好出手，甚至这些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手。

河东城内，所有的豪族都死了，那些土地自然也就空出来了，可以分给老百姓，从而得到的老百姓的拥护，这就是秦寿的打算。

“将军，世家大族，人才济济，这才是将军的根基所在。”卫觊劝说道。

“我知道，你们世家大族人才很多，但不为我所用，而且在地方上大肆圈占良田，地方赋税减少，甚至到了最后，连朝廷都要看你们的脸色行事，你认为我会同意吗？”

“再说了，对于那些还不错的世家，只要你们稍微退让一些，我还是很欢迎的。”

秦寿当然是不可能一棍子将对方打死。

卫觊说的有道理，在这个时代，人才都是在世家之中，普通老百姓几乎是不可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还请将军明言。”

卫觊想了想，好像汾阴的确是这样的，有些名声好的望族性命都留了下来，心里面顿时生出一丝希冀来。

“减租减息。”

秦寿幽幽的说道。

卫觊听了忍不住点点头，但很快就摇摇头，像他这样的人，或许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天下贪婪的人是何等之多，这些人岂会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看看，连你都认为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秦寿轻笑道。

声音之中还有一丝不屑。

卫觊脸色微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拱手说道：“卫氏愿意。”

“你，你不行。”秦寿看了卫觊一眼，摇头说道：“卫氏要成就高位，自然要懂得舍弃，伯觎有大才，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是啊，伯觎，试问一个出将入相的人，家财万贯，土地遍及州郡，这合适吗？”贾诩在一边解释道。

“你若仅仅只是想当一个地方豪族，我骁骑军是不会动你分毫的，卫氏虽然有些不法之徒，但总体还是很好的。但伯觎，这些是你想要的吗？”秦寿双目大放光明。

不动他分毫，那是不可能的，既然不愿意归顺自己，那就是看不上自己，这样的人留着，难道是想着日后去帮助自己的敌人吗？更或者，敌人杀来的时候，方便和对方里应外合？

卫觊若是不归顺，整个卫氏接下来的道路都不好走。

卫觊是一个聪明人，他听出了秦寿的意思。

卫氏是地方豪族吗？肯定不是，卫氏是世家，所以不在骁骑军的保护之列，哪怕卫氏什么事情都不干，那也应该是骁骑军的掌控之列。

那卫氏的命运就很简单了，要么臣服，要么现在离开。后者就意味着抛弃卫氏的一切，卫觊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