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薛老太医发难,谢清漓恼人的话语又悠悠传来:“怎么,你又要说我这个乡野丫头哪来的神药,从实招来,不然见官?”
“不劳您老出言威胁,我从实招来便是。”谢清漓轻笑一声,摊手道:“这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至于我师父姓甚名谁,我不知道;如今他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薛老太医被怼得胸口发闷,这贱丫头竟敢拿假话糊弄他,厉声喝道:“你这丫头胆大包天,竟敢拿假话搪塞老夫!哪会有人不知自家师父姓名,也不知他行踪。哼,这凭空捏造的师父,怕是你连他的长相也不知吧?”
谢清漓笑容明媚天真:“师父的长相,我当然知道。师父他是天底下最最好看的道长,他胸怀天下之事,是这世上顶顶厉害的人。”
薛老太医本来以为谢清漓在胡诌,不过当听说是个道士时,心神一震,有这样高明医术的道士,难道是灵虚那老道?
他不动声色,佯怒道:“你还不承认胡诌?这样厉害的人物,哪是你这样低贱的村野丫头有缘得见的,更遑论拜入师门?”
谢清漓似是浑不在意薛老太医的贬低:“这有何难?运气好的人,机会会自己送上门。我呀,不过每日上山拾柴,那日恰巧看到师父在山腰歇脚,天气炎热,我便将采摘的野果子送他解渴。”
她得意一笑:“哪想到善有善报,师父说我天赋异禀,便收我当了徒儿。说起来我好想念他老人家!”她神色有些怅惘,故事是编的,但想念是真的。
薛老太医闻言咬牙切齿,几个野果子就能打动他?
当年他听说灵虚道长能活死人、肉白骨,十分钦慕这样的医术,诚心想拜灵虚道长为师。
可灵虚道长四处云游,行踪不定,他耗费几年时间不停打探,好不容易获得灵虚道长的踪迹,虔诚跪在灵虚道长门前祈求三日,灵虚道长却不曾露面。
他不死心,拼命冲到屋里,屋里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他却像个傻子一样跪了三日。
薛老太医那时已是颇有名气的太医,人人捧着敬着,灵虚道长却这样戏耍他、辜负他,从此他便恨上了灵虚道长。
如今,薛老太医心中恨意疯狂滋长,他得不到的,凭什么眼前这个低人一等的贱丫头却能得到?
他已压不住心中的妒意,扭曲着脸:“你的话还是不可信,你只有说出这药配方,才能证明不是你偷的。”
谢清漓一脸娇憨:“这有何难。”
薛老太医满脸贪婪:“快说!!!”
屋中其余人皆满脸紧张,薛老太医的贪婪和嫉恨,赤裸得显在脸上,小丫头太单纯,竟看不清薛老太医的嘴脸。胡二快速跑到谢清漓身边,打算捂住她的嘴。
谢清漓清凌凌的声音却已传来:“黄芪,柴胡,人参,半夏,甘草…”她掰着手指数了数,一拍脑门:“哦对,还有一味最重要的神草。”
“神草?叫什么名字?”薛老太医的三角眼紧紧盯着谢清漓,心中狂喜,对,就是这神草,前面那几味药他都辨出来了。
谢清漓语带嘲讽:“祝馀草呀!这都不知道,当的什么太医!怪不得你遇不到师父那样的高人。”
薛老太医气结……
他死死忍住已经冲到天灵盖儿的怒气:“祝馀草什么习性,长什么样子?”
谢清漓摊手:“知道习性和长相又有何用?世间只此一株。”
薛老太医气得眼冒金星,脸色铁青:“把祝馀草的样子给本官画下来!!!”
谢清漓满脸疑惑指了指自己:“我?你看看我像是学过丹青的人吗?画给你也不是不行,再等个十年八年吧!我立刻去请个善丹青的师父教我。”
薛老太医差点被谢清漓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驾鹤西去,扫了眼津津有味看热闹的众人,气得拂袖而去。
祝馀草,祝馀草,他就不信,倾尽所有,他薛贺年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