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二人骑上马背往城内走去的时候,不远处就起了一束束黑烟,隐隐还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公孙度自战马上起身,站在马背上向远处望去,他的瞳孔一缩,与他预料的没错,是乱兵在祸害良家,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乱兵冲击竟然会发生在洛阳大市。
洛阳大市可能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市集了,这里的正常秩序对于洛阳的稳定运行有着重要意义,这里稳定了,才会有连绵不断的商人将货物运往洛阳,保证洛阳人民生活物资的供给,董卓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发生了什么?公孙度在心底不断的搜索相关情报,却毫无收获。
然而,事情并没有让公孙度思索多久,一行骑兵就从雍门而入,提着刀闯入了附近的良家,男人求饶声,女人哀嚎声,幼儿短促乍停的哭声接二连三的传过来。
公孙度有些不忍,即便这具身体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他来自后世的灵魂却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正想要命令亲兵绕路的公孙度,却发觉张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张辽呼吸变得粗重,策马来到一处被破开的民宿,一脚踢开歪歪倒倒的木门,大声喝道:
“张休,汝在干些什么事?你对得起北地郡父老,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家人吗?”
正在民房中一个妇女身上上下耸动的身影闻声一颤,霎时瘫了下去。
待看到张辽的身影,口中支支吾吾着“张大哥,你,你怎会在此处?我..我”接着羞愧掩面,跪倒在地说不出话来。
公孙度在后面赶来,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人是张辽的旧相识。
张辽看样子是怒极了,他拎起马鞭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当年你家中遭遇胡人掳掠,我收你入军伍,你说你最厌恶劫掠良善之人,可今日的你,与那些劫掠欺侮你的阿娘你的姊妹的胡人,有何区别?”
周围的并州兵看样子都认识张辽,无人敢于上前阻拦,加上张辽的喝骂,在场的并州军士脸上发热,都停下了兵刃,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嗖!”箭矢破空声传来,比那声音更快的,是空中的箭矢,它射中了张辽高高举起的马鞭,将其死死钉在了门框之上。
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伴随着踢踏马蹄声传过来:“张文远!我的兵,还轮不到你来管!”
一个骑着匹神俊赤色马匹的将领缓缓靠近,其身后是大群的并州骑兵,一个个气质凶悍,面容冷冽,丝毫不啻于凉州兵。
那将领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面容俊朗,两道剑眉插额入鬟,猿臂蜂腰,单手提了把制作精巧的雕弓。
与后世那些看演艺的人一般,公孙度先注意到那匹赤色马,才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骑都尉吕布吕奉先是也!
吕布的到来,让那些在场的并州兵一下子有了底气,不再当一个雕塑搁哪儿站着了,纷纷退出民房,就连张辽手下乖乖挨揍的张休也连滚带爬的站到了吕布的身后。
一时间,场面竟然短暂的对峙起来,全副武装的并州骑兵,对阵公孙度、张辽和他们的亲兵,无论是数量和质量这两者根本没有比较的必要。
张辽自从吕布出现时就盯住了其面目,与之前的彷徨不同,答应了加入公孙度之后的张辽不再纠结自己在并州军的处境,对于吕布也不用曲意讨好,丁原的死就是一根深深的刺,扎在二人之间。
吕布再见到张辽,兴致寥寥,他与张辽的关系其实不错,战场上互相救过几次命,只不过到了洛阳,各自为了前途,有些分道扬镳了,本来以为以张辽的性子会回转并州军的,看今日他的态度,有些不妙啊。
想到这些吕布有些烦躁,甩了下马鞭,对左右喝道:“我们走!”
“吕奉先,你这样纵兵劫掠,不怕太尉怪罪于你吗?”张辽立在院中朝着马背上的吕布大喊。
“嗬?张辽啊,张辽!你怎知不是太尉下的军令?”吕布并没有大声回答,只是在马背上摇头轻声道,骑兵距离公孙度不远,他听得字句分明。
就在吕布经过公孙度一行附近的一刻,吕布忽地转头看了眼马背上拱手示意的公孙度,再低头看向他胯下的白马,留下句:“马不错!”就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