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那一船,邓招财一开始见到针良鱼越来越多,还嗬嗬傻笑,以为大赚了。
结果由于手上举着个手电筒,也一样成为了光源散发的中心点之一,瞬间就被热情的“鱼护士”给打针了。
“日踏马!我的个妈……”
邓招财手一哆嗦,手电筒直接就掉到地上,嗓音都不太对了。
谁特么懂,他一个糙里糙气的抠脚大汉,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最怕镇卫生院护士手里的长针头?
别人都是几岁的时候见了针头就哭,邓招财都二十出头的人了,至今见到针头掏出来,依然会当场发怵,脸色变青。厉害一点的时候,眼泪都能掉下来!
尼玛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针头扎得梨花带雨,一哭一抽噎跟被林黛玉上身了似的,这画风你敢想?
李亮听他不停嚎叫,翻了个白眼:“你踏马还行不行?”
“行是行!”邓招财倔强了一下,然后下一秒便道,“要不咱们跟着强哥一起跑路吧,反正还有别的鱼能捞。我怕这针良鱼跳起来,把你的船灯给扎坏!”
“你特么!”李亮对这借口也是服气了,“自己软蛋就软蛋,别扯什么船灯!针良鱼再彪,也不能去扎船灯啊!”
话音刚落,李亮自己小腿上也被扎了一下。这都不算啥。
“啵”的一身,右侧船舷的一处船灯,还真被两条针良鱼一跃而起,给扎碎了……
还真小瞧这针良鱼了,身板虽小,可人家自带枪械,典型的“披坚执锐”啊。那股拥抱光明的热忱,更是被小觑了。
李亮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好好的夜捕,居然还被一大波针良鱼给搅和得翻车了。
他倒并不是没有夜捕的经验。以前也零零星星夜里用船灯诱捕过好几次鱼。
顶多也就遇上过竹刀鱼那种满船乱蹦跶的,像针良鱼这种半夜赶来砸场子的,今晚也是头一遭碰上。
经受了损失一只船灯的代价,李亮终于悟了,明白过来梁自强为什么跑路跑得那么果决、神速。
人家那是防患于未然,早就料到船灯可能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啊!
李亮就因为手慢了片刻,眨眼间,耳边再度传来“啵”的一声响。左侧的舷灯也又被扎没了……
再磨蹭的话,他船上所有的灯估计能被针良鱼团灭,彻底变成一条瞎船。那可就是如假包换的正经“夜捕”了。
眼下,也就只剩下舱灯位置特殊,针良鱼攻不进来,所以能够幸存下来。
但这也使得他的船孤灯一盏,一路开动,整条船就跟个“独眼龙”似的,狼狈之极,驶离了针良鱼的包围圈。
一旁的钟康、钟明,算是比他要明智一点,已经紧跟在梁自强之后,驾船跑路了。
三条船陆陆续续,总算都抵达了目标区域——观棋岛附近海面。
到这时,船也基本停顿了下来,针良鱼也不见了,他们决定开着灯重新诱鱼。
观棋岛附近这一带白天都能打到不少鱼,夜里估计是能诱出不少的趋光性鱼类来。
只要不是那种失心疯一样的针良鱼,其他鱼他们都能接受。
船还刚到达不久,水面暂时还冷落得很。经历了刚刚那一番热闹非凡,此时一派安静中,他们竟又有些失落。
感觉怎么跟未过门的姑娘盼情郎一样:怕他不来,更怕他乱来。
钟永瑞家的条件相对不错,大儿子钟康连手表都有一块。这会儿钟康看了看表:
“才十点多,贼娘养的要来偷鱼的话,四更五更左右,那也还有四五个钟头。这几个钟头够咱们捕好一阵子的鱼了,按阿强的计划,到下半夜两三点钟咱们再开到岛那边藏起来不迟!”
钟明则望向李亮的船,冲邓招财问道:
“前头我怎么听到阿财的声音在嚎哭?阿财你不会吧,被针良鱼给扎哭了?!”
阿财这边死寂了片刻。梁自强看在眼底,心想这莫不就是后世所谓的“社死”名场面?
阿财总算忍住了投海自尽的冲动,临时把脸皮厚度调整了下:
“钟明我说你什么耳朵,该不是被针良鱼一顿搅,慌出耳鸣来了吧?”
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发出一阵讥诮味十足的笑声,暂时放阿财一条生路了。
“没空跟你扯淡。停在这也有好一会儿了,老子去看看船边,是不是又快要来鱼了!”
邓招财转移话题,跑到船侧去察看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