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脚立一斤五两,一块五毛。”
“黑鲷3条,六毛一斤,一共……”
“等等!”梁自强阻止了一下郑六,“郑叔你故意的吧?明明两条黑鲷,另外那条是牛屎鲷,你一个老江湖,我就不信你能弄混?!”
也不知郑六是真没看清还是假没看清,啊了一声,多看了两眼:
“是吗?长得太像了,我真没细看。怎么,一条牛屎鲷还值得郑叔跟你玩什么花招不成!”
于是重新再称,两条黑鲷一起三斤,六毛一斤,一块八;
那条牛屎鲷一斤五两,一块二每斤,也是一块八,等于说,一条抵上了那两条。
各种鲷、鲈、鲪、六线鱼加起来,一共是十五块九毛。
郑六再次义薄云天了一把,按十六块给了。
刚接过钱,李亮、邓招财也各自拎着桶子过来了,显然也是来卖上午钓的那些鲷鱼。
“强哥,风停了,明天也该转晴了,这几天闲得身上都要长毛了,明天要不要一起出海?”邓招财见到梁自强便问。
“肯定出海啊!对了,明天好像是农历二十七了?那明天还得起个大早,四五点天不亮就出海,要不然就得等到上午十一点了!”
出海的时间并不全是清早,还得按照涨潮的规律来。越是海水比较满的时候,鱼儿相对比较活跃。等到海水彻底退却下去,鱼也沉寂不少,能够捕获的鱼相对就少。
“谁拖到中午才出海呀,那就天亮前,在海边碰头,一起出海撒网,顺便扔几只海底窜!对了你那海底窜都做好了没?”李亮问。
“做了几只,明天出海的时候带去试试!”梁自强回道。
与他们约好后,梁自强就先回了。
回到家,就见陈香贝拿着一把老虎钳,把用水泡了几小时的田螺正捞上来,一个一个地钳。
她动作娴熟得很,对准田螺尾部,一钳下去,田螺屁股就掉了。
洗干净的田螺加上水,用柴火煮了很长时间。这种东西怕有寄生虫,必须要彻底煮熟。这一点,陈香贝显然是清楚的。
这一带都不怎么吃辣,饮食偏清淡。陈香贝就只放了些生姜、葱叶,然后加了点米酒。米酒还是上次送中秋节礼时,从娘家带来的。
就这些,飘散开来的“唆螺”味,照旧很诱人。
到了晚饭的点,荔枝、小海全都被唆螺的气味引过来了,手里头端着碗。
两人也不客气,拿起唆螺就吸。其实梁自强已经装了一小碗端过去他们那边了,可她还是要往二嫂这边跑。
陈香贝是头号吃货,唆田螺的手速令梁自强望尘莫及。
荔枝这方面倒不笨了,唆起田螺来甚至有几分心灵手巧,速度仅次于陈香贝,反正比梁自强敏捷。
最悲惨的是小海,半天吸不出来一片螺肉,反倒把自己急得满头大汗……
为表示安抚,梁自强给他装来一碗甲鱼汤:“我看着都急,你还是喝这个吧!”
梁小海捞起一片甲鱼肉塞嘴里,美得嗷嗷叫。
梁自强看他吃得欢,问他:
“现在还说王八是你的朋友不?”
梁小海抹了一下嘴:
“嗯,朋友真好吃……”
听得怪叫人毛骨悚然的。
晚饭后梁自强早早就睡了,因为天不亮就得出海。
第二天凌晨,陈香贝愣是比他起得还更早,照旧蒸了鲜虾包,让他带去船上吃。
被迫在家“休整”了整整四天,梁自强竟有几分被放生回归大海的感觉。
他希望今天一直都风平浪静,能够让他去得稍远一点,多撒几道网。
同时,也希望久违的“海底窜”,能够给他增加一笔新的收入……